李丹若聽到架攻城弩,眼睛都瞪圓了,“攻城弩三伯”
姜彥明看著李丹若,神情苦澀,“我也是這么想,大約,是三伯父”
頓了頓,姜彥明艱難的接著道“三伯父領著兵部器械庫主事的差事兒,攻城弩流落在外,到了敬親王手里,自然要疑他,三伯父他我是覺得,三伯父有心無膽,只怕是被人陷害。”
李丹若臉色蒼白“不是只怕,是必定,三伯父絕不會幫敬親王調弩。
“大哥從皇上即位那天,就稱病不肯去敬王府應差,三伯父一家,從年前起,都在忙著四處活動,想搭上鎮寧公府的門路,他怎么可能幫敬親王調這攻城弩
“還有,敬親王謀逆這事兒,蹊蹺。”
蹊蹺兩個字,李丹若說得極輕。
姜彥明眼睛亮閃的看著李丹若,連連點頭,往前挪了挪,聲音壓得極低,“我也這么覺得,敬親王真不是個能謀反,特別是用攻城弩劫殺的性子。”
姜彥明說著,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要是這樣,敬親王謀反這事兒,另有內情,也許,三伯父他們許是有驚無險,許是,皇上見現了攻城弩,先把所涉人等拘起審問。
“皇上性子寬和仁慈,必定不會為了莫須有,殺得血流成河。”
李丹若低著頭,想著剛剛那個饅頭,那張紙條,和安心待時四個字,滿腔紛亂。
饅頭是扔給了她,之前的流言,是為了把她們夫妻摘出去,這個人,在這樁禍事之前,好些天之前,就清楚知道了,這一定是個站在最上面,或者最核心的人身邊的人,他知道的很多,如果像五郎說的這樣,姜家有驚無險,那就犯不著把他們夫妻摘出去了。
李丹若抬頭,看著姜彥明,苦笑道“說你早就過繼到姚家的流言,你覺得,是巧了,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姜彥明緊擰著眉頭,呆了一會兒,抬手揉著太陽穴,半晌,苦笑道“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這事兒,我不想往壞處想,總不至于,何至于”
“只怕一切早有定論,從散流言的人往外散流言的時候,敬親王,姜家,所有涉及的人家,該怎么樣,那時候,只怕就有定論了。”李丹若聲音低低。
姜彥明直呆呆怔了好一會兒,突然捂著臉,痛哭失聲。
李丹若看著失聲痛哭的姜彥明,片刻,低低嘆了口氣,抽出帕子,塞到姜彥明手里,張了張嘴,想勸幾句,到嘴的話,只化作一聲長嘆。
姜彥明連帕子帶李丹若的手一起握住,捂在臉上,又哭了一會兒,才止了悲聲,用帕子抹著臉,低低道“多虧有你,多虧你未雨綢繆,我當時還說你想得太多”
李丹若沉默了好一會兒,低低嘆了口氣,溫聲道“我讓人端水,你凈凈面,晚飯該好了,先吃點東西墊墊。
“大牢里,太婆她們那邊,孩子小,我得多過去幾趟。
“你明天也別再四處走動了,這會兒,不宜多動,再說,也沒用了,倒是往哪家里,讓人家擔心受怕。
“這樣的大事,誰家不怕呢。這一陣子,咱們別讓人家為難了。”
頓了頓,李丹若垂眼道“明兒一早,我讓沈嬤嬤悄悄去趟魏家,看看能不能托盧四奶奶回去一趟娘家,打聽打聽,她父親是刑部郎中,照理說,這案子該在她父親手里管著,要是能打聽點兒這案子有點兒什么說法,心里也好有個底兒。”
姜彥明急忙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