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們帶了帳篷,能在這片草原上借住一晚上嗎”他低頭用本地藏語問道,“我們會付一些錢和羊肉來當作報酬。”
本地的牧民是會固定使用草場的,雖然沒有明確的歸屬權,但如果擅自在別人的草原和營地旁邊駐扎是非常冒犯和不禮貌的行為。
一直都十分溫和的老人,卻在聽到他們要借住在旁邊時突然大發雷霆。
“不行的不行的你們快走”
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揮舞著木杖就要把他們趕走。
普布險些被打到,慌忙跑到旁邊去。
“晚上野狼要四處游蕩,住在一起人多安全的,我們可以多付些酬勞”
俞纓上前再次征求他的同意。
“快走,快走”拉姆堅持不允許。
他們只好騎上馬離開。
臨走時俞纓回頭,拉姆已經再次縮回了帳篷里面,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他口中的那些親戚們一個都沒有回來。
普布回頭又看了一眼“他們家用的營帳看起來用料十分結實,款式也不老舊,看起來倒不像是窮人家,怎么這么多人就這么幾頭牛羊”
俞纓眼皮子一跳,開口問道“會不會是被牽出去吃草了”
普布搖搖頭“現在這個時間都是得要把牛羊趕回來的,不然的話野狼們趁著天黑很容易就捕獵成功,而且草原那么大,天一黑就看不見路了,那些牛和羊很容易走丟,甚至人都會迷路。”
俞纓勒緊韁繩,向后看了一眼。
拉姆躲在帳篷里面一動不動,天這么黑了,一個人都沒有,他甚至一點也不著急。
“這么多帳篷應該都是空的,那些人全都走了。剛剛我們吵得那么大聲,旁邊帳篷里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俞纓皺眉,“找幾頭走失的小羊根本用不上十幾個人。這些人既然不是來牧羊的,那么就很有疑點。”
漫天璀璨的星光亮了起來,張木深也跟著回頭看去。
夜幕下的十幾個黑黝黝的帳篷看起來格外安靜。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莊春乃手下的人洛北雪山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能上雪山的路也沒幾條吧他們跑得再快也遲早得被咱們碰上”
他抖機靈地猜測道。
俞纓點點頭“有可能。我們就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安營,晚上那些人肯定還是要回來的。那個拉姆一定會告訴他們我們來過,到時候看看他們是什么反應。”
草原上能遮蔽的地方幾乎沒有,但幸好晚上黑,能見度不高,只要不點煙點火也不容易被發現。
他們找了一處地勢比較低的地方扎了營,以防晚上突然刮起風雪。
三個護衛擠在后面的一個帳篷里,俞纓和張木深一人一個。
晚上草草分完干糧就準備回帳篷里了。
外面體感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俞纓眉毛上結了一層的白霜。
張木深在里面端坐著冷得直哆嗦,實在受不了又撥開簾子跑出來,拿著自己的大刀耍了幾套刀法。
耍到后面只喘粗氣才感覺血液又活絡了起來。
他放下刀就看到俞纓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這破日子真不是人過的,老子就該去戰場上殺退那群萊日的小兔崽子”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俞纓,但是字里行間都是對此行的不滿。
俞纓沒有說話。
“少爺現在肯定已經到邊疆了,說不定已經打了好幾場勝仗了等這里了解了,老子趕回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慶功宴。”
“張兄,我也知此行危險,若是你心系李晉和邊疆那邊,其實不必強求,可以回去。我這里你放心,我又自保的內心,不會輕易受困。”
她嘆了一口氣。
一路上她也能明顯地感受到張木深志不在此,多次勸她回去找李晉。見她實在堅持要去拿碧軼劍譜,雖然人不離開,但總是有意無意地強調這一點。
“你莫再這樣說了,我不會違抗少爺的命令的。若是你不想走,我肯定不回自己擅自離開的。”
張木深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