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想到的是薩爾禮和日本人串通,讓他背鍋,而陸希言腦海里卻翻騰開來,不僅如此,這事兒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從淺野一郎介入這個案子一開始,他就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這是一種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非常靈驗。
淺野一郎先把“鐵血鋤奸團”作為元兇拋出來,大肆的造勢,甚至連跟法捕房招呼都不打一下。
擅自主張不說,還逼的法捕房對此事的默認。
然后迅速的推出了一個“證人”,還是一個早就掌握了的線索,當然,這是淺野一郎自己說的。
沒有人證明這個“證人”的來歷和身份,甚至他說的證詞,都不足以證明“鐵血鋤奸團”就是亞爾培路刺殺周源泉的幕后兇手。
瘦猴老六,就是被這這個“證人”指證的元兇之一。
陸希言沒有去見這位證人,他并不是不想摻和,而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淺野一郎的觀察之下,自己表現的過于好奇,勢必會引起這個家伙的懷疑。
從瘦猴處了解道,這個錢佩林是隸屬軍統上海區一名地下特工,他們曾經見過,而且有過幾次交談。
當時兩方勢成水火,經常的鬧矛盾,軍師花了大力氣,才說服兩方,抗戰救國期間,鐵血鋤奸團跟軍統既不合作,也不對抗,暫時休戰。
一開始他也以為是軍統那位被俘夫人“錢佩林”故意供出瘦猴的,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兒,這一切都像是有預謀的。
否則,淺野一郎的著一些列的動作,一環扣一環的,說不通呀。
挑起軍統跟“鐵血鋤奸團”內斗,再借法捕房的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好高明的一箭三雕,厲害呀!
細思極恐呀!
雖然不是局中人,陸希言想通這一切,他也禁不住嚇出一身冷汗。
怎么辦?
陸希言自己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這件事他該介入嗎,他已經幫的夠多了,可如果譚四和軍統的人真的誤判而打起來呢。
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他對軍統不是很了解,譚四他們對軍統也是恨之入骨,可現在大家都在同一個抗日陣線上。
軍師都能以大局為重,與軍統休戰,這說明軍統在抗日上還是不含糊的,只是在很多方面做法值得商榷。
唐錦情緒很低落,陸希言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在法捕房當差,就算你做到了探長,督察長又如何,你始終是一個中國人,法租界當局并沒有把你當自己人看。
西方人是很現實的,陸希言在法國留學五年,他看的很清楚,他們的那一套自由民主的價值觀只是對己不對人的。
當涉及利益的時候,他們是毫不猶豫的撕下友善和藹的外皮的。
“陸老弟,來,咱們接著喝,喝……”
“唐兄,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把?”陸希言一把抱住了唐錦,這家伙看上去瘦瘦的,沒想到還挺沉的。
“不,我要接著喝,還要去跳舞,我還要去百樂門,仙樂斯……”
“喝成這樣你還想去跳舞?”陸希言真是無語了,買了單,扶著唐錦上了車,發動汽車準備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