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言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想一想,捋一捋這紛繁復雜的事情。
這個時候學生們大多數都在上課,圖書館內很安靜,沒什么人,陸希言隨便借了幾本書,找了一個比較安靜角落。
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校工,擦著桌子走了過來。
“陸大夫,是我,譚四。”
陸希言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清潔桌椅板凳,偽裝成校工的人居然是譚四,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二哥一直跟著你呢。”譚四一邊擦拭桌子,一邊彎腰低頭說道。
“跟我的是二哥?”
“不,跟著你的人還有日本人,看來他們還沒有放棄對你的懷疑。”譚四解釋道。
“陰魂不散的家伙。”陸希言罵了一句。
“日本人陰謀挑起我們跟軍統自相殘殺,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看起來,他們的目的就要達到了。”譚四道。
“巧手五金工具行的案子?”陸希言問到。
“我也說不好,但我肯定沒有下這樣的命令,老六被我關了禁閉,他也不可能給手下人下這樣的命令。”
“會不會是日本人找人栽贓嫁禍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軍統的秘密據點,連我們都沒掌握,日本人怎么會知道呢?”譚四道。
“軍統內部的問題?”
“不好說,現在看來情況是越來越復雜了,以我對軍統的了解,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報復的,戴雨農那個人,睚眥必報。”譚四道。
“那你打算怎么辦?”陸希言問道。
“不知道,軍師不在,沒了主心骨,我現在只能勉力維持,三哥和老五暫時撤出了法租界,其他人,能藏的都藏起來了,還有一些根本沒法藏。”
“什么意思?”
“原來虎頭幫是上海灘碼頭,人力車以及工人苦力的最大的幫會,解散后,一部分跟跟隨九哥去了兩廣,一部分則組建了‘鐵血鋤奸團’,幫會散了,可兄弟們還有聯系,有時候也會暗中幫我們做事兒,這些人拖家帶口的,想撤都沒法撤。”譚四解釋道。
鼎盛時期,虎頭幫號稱十萬人,就算幫會散了,這些人可大部分都還活著呢,曾經的歷史也抹不去。
“軍統會拿這些人報復?”
“軍統他們做事只求結果,不問過程,而且不折手段,暗殺,綁架,勒索,販賣煙土,走私,什么都干,他們過去就是披著官衣的土匪。”譚四道。
“一旦你們跟軍統開戰,那得益的肯定是日本人,而且日本人分明是想讓你們在租界內動手,他們除了想坐山觀虎斗,坐收漁人之利之外,還想著逼英、法兩租界當局對鎮壓你們,達到他們借刀殺人的目的。”陸希言道。
“好歹毒的計謀!”譚四咬牙切齒道。
“四哥,眼下只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化解這一次危機。”陸希言道。
“陸大夫,你說。”
“能不能跟軍統坐下來談,把日本人的陰謀揭露出來,只要我們自己腦子清醒,不上日本人的當,他們就只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陸希言建議道。
“其實軍統方面曾經派人傳話,要見軍師,但我給拒絕了。”譚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