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的話中,我聽不到任何一點兒誠意。”陸希言道,“能再大聲一點兒嗎?”
“對不起。”這一回聲音大了許多,就是在鐵門外面的唐錦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的臉上甚是怪異,顯然是不明白陸希言為何要這么做。
“我們來聊聊這件事吧,開車撞了人,逃逸,按照租界的法規,你至少要做三年牢,如果致人傷殘的話,那就至少七年以上,但如果你愿意承擔醫藥費和賠償損失的話,是會有減刑的機會,你是選坐牢,還是賠償呢?”
“我選賠償。”
“很好,那我們就來算一下賠償金,我內弟要是活下來,并且沒有什么大礙的話,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還有照料費以及精神損失費,你至少要賠我們五千大洋,如果身體有后遺癥的話,那就還有后期治療費,壽命折損等等,少說你得賠一萬大洋以上,但是,如果我內弟沒了的話,我一分錢都不會讓你賠。”
“為什么?”
“因為我會直接讓你下去陪他!”陸希言微微一笑,一伸手,直接扣住了徐志統左胸的兩根肋骨,“我是一名醫生,而且還是一名法醫,我比任何都在人都清楚怎樣讓一個人在極端痛苦中死去,你可以什么都不說,但到最后,你會是死的那個最痛苦的人。”
徐志統頓時疼的直抽冷氣,這比剛才那幾十鞭子要痛苦多了。
“我知道,你只要不開口說話,誰都拿你沒辦法,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你做的這一切都是預謀的,對嗎?”陸希言手一松,徐志統如同缺氧的魚兒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撞那兩個人的,我只是不小心踩錯了油門而已。”
“那你被我內弟撞飛之后,為什么又要從他的身上碾壓過去?”
“我當時太慌亂了,根本沒有看清楚。”徐志統辯解道。
“為什么要賣車?”
“我撞了人,害怕被人知道……”
“這車是你的嗎?”陸希言冷笑以一身,“你一個賣豆腐的,掙的那點兒錢還不夠買汽油呢,你哪來的錢買的車?”
“這車是我,我偷來的。”徐志統憋了半天,說了一句。
“偷車,很好,你說你這車是偷來的,從哪兒偷的,偷的又是誰的車?”陸希言緊追不舍。
“我不知道是誰的車,我就看都路邊有一輛車里面沒人,我就順手偷了。”徐志統額頭上汗出來了。
“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我,我記不起來了……”徐志統后背濕透了,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來遮掩,從那個徐志統撒第一個謊開始,這就注定了,他必須不斷的撒謊來掩蓋他前面的謊言,直到沒辦法把謊話編下去。
“想不起來,那就慢慢想,我們有的時間等你想起來。”
“給他筆錄看一下,簽字畫押!”陸希言吩咐書記員一聲,讓徐志統在剛才的筆錄上摁下了手印兒。
……
“老唐,有了這個,誰來保釋都沒有用,不過,先別拿出來,等夠了四十八小時再說。”陸希言將筆錄遞給唐錦道。
“他招供了?”
“沒有,只是招認盜竊罪,數額巨大,一輛汽車而已。”陸希言微微一笑。
“老陸,真有你的,你這是讓他自亂陣腳。”唐錦嘿嘿一笑,馬上就明白陸希言的意圖了。
“這家伙有一定的對抗審訊的經驗,只怕不是一般的黃道會成員,老唐,你可要頂住壓力喲!”陸希言道。
“你看出什么來了?”
“目前還沒有看出什么,一點兒直覺而已。”陸希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