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郭漢杰急匆匆的上樓來。
“先生猜測的真準,那輛從后門出來的汽車后輪胎的變化不大,不像是后備箱承重的樣子,而且,這輛車從紀公館出來就南京路方向駛去,與我們指定交易的地點是根本就是兩個南轅北轍。”郭漢杰道。
“這還不明白嗎?”陸希言放下手中的棋子道,“金寶和吳四寶聯手耍了那些紀公館周圍的眼線,當然,也包括了我們。”
“已經是金寶,這個女人不簡單,居然還有這一手。”
“未必就是她,我擔心的是另有其人呀。”陸希言道,“紀云清跟日本人走的如此近,這一次,除了江筱庵剛當上偽市長,借題發揮的給租界當局施加一些壓力之外,日本人那邊好像沒什么動靜?”
“是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日本人販賣到上海的鴉片,想要賣出去,靠誰,還不是靠紀云清這些賣身投靠的黑道幫派分子。”陸希言道:“做買賣可不比打仗,紀云清對日本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
“通知言虎,馬上撤離砂石場,要快,從水上撤離。”陸希言迅速的下令道。
“先生,我們不跟紀家人交易了?”
“當然不是,只是我們必須把主動權抓在手中,砂石場已經暴露了,我敢肯定,肯定有埋伏。”陸希言道。
“您是不是早就算到了?”
“我之所以選在砂石場交易,也是一種試探,紀家人是不知道砂石場存在的,可吳四寶知道。”陸希言道,“我只是稍微的留了一個心眼兒,沒想到,還是讓我給料中了。”
“吳四寶,林世群,淺野一郎,先生,我明白了!”譚四驚呼一聲。
“通知黃三哥,第二套方案,由他接手接下來的交易。”陸希言再吩咐一聲。
“還有第二套方案?”
譚四很驚訝。
“四哥,第二套方案在我腦子里,除了黃三哥,我誰都沒有說,因為第一套方案如果完成交易,就不需要第二套方案了。”陸希言解釋道。
譚四和郭漢杰都點了點頭,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是有時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黃三他們難道還不信任嗎?
一道道命令迅速的通過電波或者電話傳遞了下去。
陸希言管戴雨農要的設備可不是放在家里的擺設,這些設備在許多次行動中都發揮關鍵作用。
……
“四寶,今天這不是你的主意吧?”汽車上,金寶背靠后排坐著,于愛珍緊挨著她,表情都緊繃著。
“干娘,您對我恩重如山,現在干爹出事兒了,我豈能袖手旁觀,再說,我們都是被人設計了,才鬧到這步田地。”吳四寶道。
“你別跟干娘說這些沒用的,你的腦袋里有幾根筋我還不知道,是不是世群給你出的主意?”金寶問道。
“干娘,您真是慧眼如炬,沒錯,就是林世群林大哥給我出的主意,如果不這樣,那些警察肯定會跟著咱們,到時候綁匪還會不會跟我們交易,那就難說了,這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惹怒了他們,直接就撕票了。”吳四寶承認道。
“你覺得,我們給了錢,他們就會放人嗎?”金寶問道。
“干娘,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干爹救出來的,錢不夠,我車里還有五千大洋。”吳四寶道。
“也算是你有心了,這一次如果能換回老爺最好,不能的話,這就是他命中的劫數。”金寶哀嘆一聲。
“干娘,您放心,干爹一定會吉人天相的。”于愛珍勸慰一聲。
“干娘,我們現在去哪兒?”
“麥根路莊記砂石場。”
“好。”吳四寶聽到這個地址,不由的微微的側過臉去,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