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伸手把床頭燈給關了。
“睡覺,我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
“好。”陸希言知道孟繁星擔心什么,其實他也擔心,雖然說他是醫生,孟繁星也是學醫的。(有同學說避孕,我只能說,時代不同)
越是明白,越是怕,一時的放縱,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后果。
他們兩個現在都還沒有做好迎接一個“小生命”的準備,孟繁星需要完成學業,陸希言也有很多危險的事情要去做。
因此相互都保持這最大的克制,不敢逾越那一步,雖然這一步對他們來說,早就不存在什么障礙了。
……
三井實業上海辦事處。
推拉門突然被拉開,謝筱初低著頭進來。
“你說什么,奚鴻偉已經把通商銀行的錢還上了?”摟著歌妓的佐藤聞言,驚愕的從榻榻米上赤著腳沖了下來。
奚鴻偉給他開出了一千萬的價錢,這讓他很惱火,因此決定暫不收購了,要看奚鴻偉走上絕路,到那個時候,別說五百萬了,就是一百萬他都不會給他了。
這種不識時務的中國人,就要讓他徹底的破產,跟大日本帝國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好像是從別人那里拆借的錢,全部都還上了。”謝筱初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道,“我是聽通商銀行信貸部的一個經理那里聽到的下午,就今天下午,奚鴻偉帶著的香港匯豐銀行的本票過去的,本息一分不少的都還上了,鴻偉紗廠的股權抵押全部被他拿回去了。”
“誰借給他的錢,是誰?”佐藤露出猙獰的面孔,他不知道疏通多少關系了,威脅也好,警告也好,誰借錢給奚鴻偉,誰就是大日本帝國三井實業公司的敵人。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目前還不清楚,但至少現在奚鴻偉這一關是撐過去了,如果那五千噸棉花原料抵達上海的話,那他就有可翻身的可能。”謝筱初道。
“翻身,不可能,就憑中國人現在的技術能力,生產多少,賠多少,中國的紗廠生產出來的產品根本不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對手。”佐藤冷笑道。
“那是,那是,佐藤先生說的對極了。”謝筱初道,“后天,奚鴻偉的女兒訂婚,他結親的那個親家好像是法租界的一個巡捕,這兩天我托人查了一下,這個巡捕倒是沒什么背景,可他的女婿,可是一個人物。”
“哦,說來聽聽?”
“奚鴻偉的女婿叫孟浩,原先是法租界貝當巡捕房的一個二等巡捕,后來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被調到便衣部門,還去了政治處,而這一切都因為孟浩有個姐姐,失蹤三年,突然回到上海,而她的未婚夫是一位醫生,從法國留學回來的陸希言博士……”
“陸希言,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佐藤先生,這個陸希言就是救了特高課的云子小姐的醫生,人送外號:上帝之手。”謝筱初道。
“納尼,是他?”佐藤眼珠子一瞪。
“是的。”
“這就對上了,我明白了。”佐藤大叫一聲。
“佐藤先生,您明白什么了?”謝筱初一頭霧水的問道。
“謝桑,馬上備車,我要去見特高課的云子小姐!”佐藤急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