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邊我們需要精簡人手,走精兵的路線,香港那邊則需要增加人手,所以這一次,你要帶一批人過去,公私兼顧,怎么樣?”
“先生放心,沒有問題。”譚四鄭重的說道。
“任文禎什么情況?”陸希言正色問道。
“江西路上一家小旅館,一家三口,化名聞震,付了半月的房租。”譚四道,“白天偶爾出去,基本上待在旅館內不出門。”
“江西路緊挨著外灘,看來,這一家子是打算坐船離開呀。”陸希言分析道。
“船運公司和碼頭那邊有什么消息沒有?”
“目前還沒有,他現在知道自己被通緝,應該不會走正規的船運公司買票,有些貨船是可以搭人的,我覺得,任文禎若是要離開上海,走這條路是最安全的。”譚四道。
“他老婆和孩子是無辜的,處決任文禎后,把她老婆和孩子送走吧。”陸希言道。
“好,我讓二哥親自動手。”譚四點了點頭。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處理干凈了。”
“明白。”
……
麥特赫斯路,幽深的巷道里,只有一扇門,一戶人家。
在租界生活超過二十年的老人都知道,這戶人家姓“墨”,老爺子被尊稱為墨師,也有人叫他墨老頭。
這個墨老頭不簡單,上海鬧小刀會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名出色的槍械修理師了。
后來,戰亂平息后。
他因為負傷回家休養,江南制造總局成立兵工廠,他便是首批加入兵工廠的中方工程師之一。
年輕,頭腦靈活,那些洋人工程師們自然不愿意把真本事教給中國人,但是,他總有辦法能學到。
因此很快成了中方的技術能手,帶出了不少徒弟。
就現在西遷重慶的兵工廠內,就有不少是他的徒子徒孫呢,只是他老了,不愿意離開故土。
除了造槍之外,他修槍,改槍的手藝也是一絕,很多人都找他改過槍,不乏有軍政商的達官貴人。
名聲在外。
但是自從日本兵占領上海,他就宣布不再碰槍了。
誰的情面都不給。
他的小兒子,人稱小墨師,也在老父親的要求下,也不輕易給人改槍和修槍了,一家人靠著老爺子過去置下的產業,在租界,一家人的生活很安逸。
亂世之下,就算你想躲,有是有也是躲不開的。
吳四寶來了。
換做原來的吳四寶,他是不敢來上門捋虎須的,他是什么出身,人家又是什么身份,雙方根本不在一條道上。
但是現在吳四寶覺得自己腰桿兒硬了,后臺是日本人,就算不能夠跟墨師平起平坐,起碼小墨師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