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笑了笑,陸金石是杜月晟的人,雖然也屬于軍統,但相對來說,并不太買戴雨農的帳,只是在帳下聽命而已。
與陸金石分開,唐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呂班路的非凡影樓。
曹斌聽了“孫亞楠”的事情原委,也是目瞪口呆,這里面居然還有這么大的隱情,怪不得總覺得這“孫亞楠”腦子有些軸,某些地方不合常理,原來竟是這樣。
“組長,你真要幫陸金石嗎?”
“幫是要幫的,但怎么幫就要商榷一下了。”唐錦道,“孫亞楠身上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雖然得到了解釋,但他身上的疑點卻并未完全消除,戴老板這一次居然沒有事先跟我們通氣,而是用了陸金石的人,這說明他對孫亞楠的身份也是有顧慮的。”
“你的意思是,戴老板并不信任孫亞楠。”
“戴老板什么時候相信過別人?”
“這倒也是,戴老板除了對蔣委員長忠誠之外,對誰都不信任。”唐錦呵呵一笑。
“這樣,曹斌,你先把弟兄們撒出去,查這個綽號老槍的人,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但不要私下行動。”唐錦命令道。
“我明白。”曹斌點了點頭。
“給戴老板發電報……”
“陸顧問那邊,他可是跟孫亞楠在同一艘船上,這萬一撞上了,那可就麻煩了。”曹斌擔心道。
“那也沒辦法,他們現在在海上,我也沒辦法通知到老陸,只能祈求他們沒碰上面吧。”唐錦道。
……
百老匯大廈。
“云子小姐,今天上午,鼴鼠已經順利登上去香港的法國郵船杜美總統號了。”淺野一郎求見竹內云子,報告道。
“商務印書館是怎么回事兒?”
“據鼴鼠的密報,除了他之外,還有人知道‘法幣母版’藏在商務印書館地下印刷車間的秘密,哪天晚上,他們同時行動,結果撞上了,對方搶走了‘法幣母版’。”淺野一郎道,“還殺死陸金石一名手下。”
“智多星陸金石,他居然還在上海?”竹內云子驚訝一聲。
“是的。”
“搶走‘法幣母版’的什么人?”
“地下黨。”淺野一郎道。
“地下黨,有意思,你準備怎么做?”竹內云子微微一笑,反問道。
“據鼴鼠說,那人雖然搶走了‘法幣母版’,卻也身負重傷,相比軍統方面一定會沿著這個線索追查下去,所以,我打算坐山觀虎斗。”淺野一郎道。
“看戲?”
“眼下是鼴鼠獲取信任的關鍵時期,我們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一旦被對方察覺,那就前功盡棄了。”淺野一郎道,“真正的好獵人是要有耐心才行。”
“不錯,淺野君這是悟出來了。”竹內云子贊嘆一聲。
“都是跟云子小姐學的,中國古人云,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淺野一郎道。
“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