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
“沒事,我們沒做虧心事,也沒犯法,他們不會把我們怎樣的,不就是過堂嘛,又不是第一次了。”郭飛安慰跟他一起被抓進來的車行的兄弟道。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莫非你還想在這班房里過年?”獄警猛的將郭飛往前一推,“走快點兒。”
“什么意思,老總?”
“你小子運氣好,有人愿意給你作保,你可以從這里出去了。”獄警沖他嘿嘿一笑,解釋道。
“有人給我作保,我被釋放了?”
“小子,樂傻了吧,趕緊的跟我去辦手續,辦完手續,趕緊滾蛋,就你們這些人,再過兩天都要送去日本人的礦工營,到了那里,想要再恢復自由就難嘍。”獄警用警棍杵了一下發愣的郭飛說道。
郭飛是有些懵,他是土生土長的閘北人,可爹娘早死了,家里親戚,倒是有一個叔叔,可這叔叔從小就不待見他,深怕自己惦記著那套祖宅,所以,處處針對他。
他這個叔叔日子還算過得去,開了一家小酒樓,生意不錯,但是,這個叔叔太沒骨氣了,巴結上一個日本人,委曲求全,到也算不上漢奸。
郭飛瞧不起他的為人,基本上不跟他有來往。
要說能給他作保的人,也只有他這個叔叔了,別的,他實在想不起什么人來,但是,這很奇怪。
他這叔叔可是最討厭他的,巴不得他死了,那套祖宅就全歸他了,怎么會好心好意的來警察局把他保釋出去呢?
一看叫保釋單上的填寫的保人的名字,還真是他叔叔的名字,郭飛也是吃驚,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了,平時摳的連給自己老婆扯塊布做件新衣服的人居然舍得花一百大洋將他從警察局給保了出來。
一百大洋,這至少是他那間小酒樓一個月的收入了。
跟他一起關進去的人,只怕沒有哪家能拿得起這個錢將人保釋出去,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待在監牢,聽說車行的老板還有幾個人被轉到日本憲兵隊的監獄去了,到了那兒的,基本上是回不來了。
出來了,陽光還有些刺眼,但是,在他沒有見到他那個面目可憎的叔叔,不過想來,他不愿意見到自己吧。
這可真是奇怪了。
“郭飛是吧?”
“你是……”郭飛一愣,自己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呀。
“有人想要見你,跟我來吧。”
“想要見我,誰呀?”郭飛警惕起來,他在街上拉黃包車,雖然混在最底層,可是眼力和社會閱歷還是有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局。
“你不想知道你叔叔為什么會花一百大洋來警察局保釋你嗎?”頭戴鴨舌帽的小年輕嘿嘿一笑道。
“什么意思?”
“想知道,就跟我來吧。”
郭飛跺了跺腳,最后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跟了上去。
泰和茶樓,二樓,靠街角的一張桌子,端坐著一個穿長褂子的男子,體態嘛,有些厚實。
“掌柜的,郭飛來了。”
“郭飛兄弟,請坐。”王守成手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道。
“閣下是……”郭飛面帶一絲疑惑,走過去,一抱拳,但沒有馬上坐下來。
“我們之前見過面的。”王守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