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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晚上六點,孫亞楠關上店門,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在這么一個小地方生活了近一個月,他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個小地方的。
畢竟在這里,他渡過了一段相當平靜且祥和的時光。
今晚從這里走出去之后,就再也回不來了。
吃過晚飯后,韓彩英也早早的離開了,租界她租下的房子還在,并且又續約了半年,趁關卡還開放的時候,她早早的就進入了租界了。
他要去的是東寶興路與北四川路交匯的上海俱樂部,那里是日本人開設的一個高級慰安所。
一般情況下,這里只招待日軍軍官,但只要你是日本僑民,也是可以進入享受的,前提是你有錢。
這里中國人是絕對不允許入內的。
但是,如果你不是日本人,又不會說日語,但只要有俱樂部的會員卡,也是可以入內的,這是日本人給予所謂的一種優待福利,所以,楊彪才有資格在這里開設了一間包房。
上海俱樂部的陪酒的舞女有日本人,還有朝鮮族女子以及白俄和中國女子,所以,跟那些軍用慰安所還是有區別的。
一到晚上,這里就燈紅酒綠,鶯歌燕舞了。
“冢本先生,您看,人來了。”孫亞楠微微瘸著腿從門口一走進來,就被宋鳳鳴發現了。
“吆西,果然是他,宋桑,你的立下大功了!”冢本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冢本先生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準備抓人……”冢本這就要下令,卻被宋鳳鳴攔了下來,“冢本先生,別急,等到他見到了他想見的人,我們再抓人,到時候,功勞不是更大?”
“吆西,不錯,我太心急了,宋桑,你提醒的非常及時。”冢本宋鳳鳴的信任和好感一下子恢復到湖北會館那次行動之前的狀態。
孫亞楠進來之后,就發現有人總是有意無意朝他望來,他當然知道,這是宋鳳鳴和冢本的人。
他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走過去,從侍者手里取了一杯香檳,喝了一小口后,慢慢的走向舞場的中央。
他居然在跳舞?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戰冢本的耐心。
宋鳳鳴看到冢本那一張黑臉,強忍住笑意,這孫亞楠也真是膽大,都這個時候了,還來逗冢本,他就不怕冢本沉不住氣,馬上下令抓人嗎?
一曲舞終,孫亞楠下場來,又換了一杯啤酒,一邊喝,還一邊跟幾個花枝招展的日本舞女調.情。
“他在做什么,為什么還不去見楊彪?”冢本有些急躁了,坐在角落你,臉黑的跟過鍋底炭似的。
“可能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也可能是約定的時間沒到。”
“電話里并沒有約定時間?”
“這也許是他們早就約定好的,不需要在電話里說。”宋鳳鳴幫著分析道。
“那就是還要等?”
“應該快了,冢本先生,我在前門和后門都安排了人,只要楊彪或者可疑人進來,馬上就會來報告。”宋鳳鳴解釋道。
“嗯,你安排的很細致,赤木,一會兒,你要保護好宋隊長,決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損傷。”冢本滿意的一笑,吩咐身后的赤木一聲道。
“哈伊。”浪人赤木微微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