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一名醫生,治病救人,難道陸博士不希望中日之間獲得和平嗎?”
陷進!
換一個人,如果說出“我當然希望和平”的話,那明天報紙上一定會刊登出:陸希言擁護汪兆銘和平運動。
這樣的例子已經不顯見了,很多名人在不慎之下都中招了,一旦被貼上標簽,那想清除就難了。
這樣的語言問話陷進,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和平這兩個字我說了不算吧?”陸希言呵呵一笑,算是回應了那位記者的刁鉆提問。
那名記者還想開口,卻被會議的主辦方給攔了下來:“今天是醫學界的交流,記者朋友們有問題,請問跟醫學相關的,跟醫學不相關的問題,陸博士和其他嘉賓都不予回答。”
接下來就好很多了,醫學上的問題,陸希言回答起來就從容多了。
“陸,你今天講的太棒了!”總算回答完記者提問,將演講臺交給別人,陸希言坐到下面來,克里斯沖他一豎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贊美之詞。
“從來沒有面對這么多人,比我論文答辯的時候還緊張。”
“你已經很好了,如果我上去的話,未必有你說的這么好。”克里斯認真的道。
“這兩天怎么樣,你和勞拉還能適應嗎?”陸希言問道,她們過來參加學術會議,其實就是出來度假,放松一下。
“吃的,穿的都挺好,不過,就是上海的治安稍微差一點兒,晚上總能聽到槍聲,我和勞拉還被吵醒過。”克里斯道。
“沒辦法,我們的國家被一群強盜占領了,如果不反抗的話,我們只能做亡國奴。”陸希言小聲道。
“亡國奴?”
陸希言用法語解釋了一邊。
“很貼切,德國強盜占領了我的家鄉,其實我跟你一樣,也變成亡國奴。”克里斯眼圈一紅,認真的道。
陸希言知道,克里斯是是捷克人,捷克此刻被德國占領,他說自己是亡國奴,一點兒都沒錯。
“晚上,咱們找個地方喝一杯?”
“好,要不要叫上勞拉?”陸希言下意識的問道。
“不用,她要是去了,反而不自在。”克里斯眼睛里透著一絲疲憊,雖然他在法國功成名就,可是他畢竟是個捷克人,自己很多親人都在捷克,雖然未必有生命危險,可對他來說,亡國了。
“她要是發現你不在,會著急的?”
“沒事兒,我會留一張紙條給他的,我跟你出去,她不會擔心的。”克里斯嘿嘿一笑,但陸希言看得出,他內心深處的苦悶。
“好吧,一會兒會議結束后,你上我的車。”陸希言點了點頭,多年好友了,今晚算是破個例了。
會議還在繼續,演講嘉賓換了一個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匈牙利的醫生,內科方面的專家。
“克里斯,我去個洗手間。”陸希言跟克里斯說了一聲,起身離開了會場。
……
“看過了,這個洗手間沒人。”陸希言上樓,來到約定的地方,推門進洗手間,看到方曄在洗手,剛才記者提問的時候,他就看到方曄約見他的手勢了。
“什么事情,這么急著見我?”陸希言還是一個個的查看了一下,確定里面除了方曄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后。
“三個消息。”方曄道,“第一個,9月15日,日本駐莫斯科大使東鄉與蘇聯外交委員莫洛托夫簽訂停戰協定,也就是說,日、蘇之間短時間內不會爆發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