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鄭晨,同盟會元老,在黨內與許多人關系親厚,人脈很廣。”林世群點了點頭。
“鄭月茹的父親身份地位不低,又有一半的日本血統,而且她在上海日軍高層又有著深厚的關系,這樣的人,若是被懷疑的話,是要有證據的,否則,你是沒辦法向日本方面交代的。”周福海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說道,“就連我和汪先生見了,都要給三分面子。”
周福海并不喜歡丁默村,覺得林世群根基淺,比較容易聽話,他想要掌控‘76’號,丁默村是最大的阻礙。
偏偏林世群也想把丁默村從‘76’號擠走,于是,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為了同一個目的湊到了一起。
“是是,周先生,我明白,若無實質的證據,世群也不會輕易懷疑鄭小姐的。”林世群連忙答應下來。
“先把孟浩的事情搞清楚,至于鄭小姐是否是重慶分子,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若是能解除嫌疑,那是最好不過了。”周福海道。
林世群心領神會,周福海雖然沒有明說,卻也提到了,要見孟浩和鄭月茹的分開來,就算他跟鄭月茹有什么關系,最好也不要往重慶方面去靠。
“周先生,若是孟浩真有重慶方面的嫌疑?”
“沒有確切證據的事情,都不要說。”周福海想了一下,明確指示道。
“世群明白了。”林世群得到明確的指示,這下他就好辦多了,就算丁默村追究起來,他也有話可說,“不打擾周先生休息了,告辭。”
“不再多坐一會兒?”
“不了,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林世群一拱手道。
周福海也站起來,送出書房,下樓梯走到門口,目送林世群從大門離開,這才轉身返回來。
“福海,這陸太太可對咱們家有恩,對他的弟弟,咱們可不能太絕情,再者說,那丁默村不也沒受傷嘛。”楊淑慧道。
“婦道人家,你懂什么,這事兒,我有分寸。”周福海輕哼一聲,正要準備上樓,忽然想起什么來,一轉身道,“對了,陸太太有可能會找到你打聽孟浩的情況,你知道怎么說吧?”
“我知道什么,你們做的事情,跟我說過嗎?”楊淑慧賭氣一聲。
“夫人,此事干系重大,你是這其中重要的一環,千萬不可意氣用事。”周福海鄭重的道,“我跟你說,若是陸太太約你,問起孟浩的事情,你就說,孟浩的問題比較麻煩,‘76’號目前已經掌握了確切的人證,能證明他就是那天出現的四名槍手之一,現在的問題是,這件案子的性質,如果是普通恩怨仇殺的話,那這個案子直接移交給租界警務處,然后交給特區法院審理,但孟浩免不了有牢獄之災,但如果查出來孟浩有其他身份,或者跟重慶分子有牽扯的話,那到時候,只怕日本憲兵司令部就會介入,根據日本駐上海憲兵司令部跟租界方面簽署的協議,凡屬于抗日分子日本憲兵司令部有權要求租界一方引渡調查審訊,孟浩一旦進了日本憲兵司令部的牢房,那可就難脫身了。”
“周福海,你什么意思,是要至我恩人的弟弟于死地不成,不管是坐牢,還是進日軍憲兵司令部牢房,哪一個能好?”楊淑慧本來性格就潑辣,一聽周福海這話里的意思,這人不管怎么,都沒個好了,這讓他如何面對孟繁星,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夫人,我是讓你把這個情況告訴她,并沒有說,這件事最終就會這樣。”周福海本來就懼內,忙解釋道,“凡是總有解決的辦法嘛。”
“你什么意思?”楊淑慧質問道。
“你把這話告訴她,她回去告訴陸希言,自然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