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去政見和人品的話,周福海還算是一個相當有見識和健談的人,很多方面,他也是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
晚餐的菜色并不多,但都很精致,味道也非常的不錯,可以看得出來,主人家并沒有因為事情已經解決了,就故意的怠慢了客人。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有些話陸希言不提,周福海可沒打算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陸博士,愚兄虛長你幾歲,喚你一聲希言老弟,不算過分吧?”周福海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毛巾擦了一下嘴唇說道。
“當然可以。”陸希言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在租界有諸多產業,甚至連香港,河內等地都開設分公司,財力雄厚,實為年輕人的楷模,同時,你還是一位濟世救人的醫生,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上海灘都傳說,你這一雙手有‘上帝之手’的魔力,多少重病患者到了你的手中都能起死回生,愚兄對你是佩服不已呀。”周福海把陸希言好一通夸贊。
“福海兄,有什么話,明言就是了?”
“好,那我就說了,希言老弟有沒有考慮過從政?”周福海問道。
“從政,福海兄,你這是將我的軍吧。”陸希言笑道,“我這個人對政治還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要不然,家父當年也不會送我出國學醫了,再者說,我的理想是濟世救人,其他的都是附帶的。”
“哦?”周福海有些吃驚。
“周先生,我們家希言真是這樣,他創建蒙安公司,研究新藥,目的就是為了救人,造福百姓。”孟繁星附和一句道。
“繁星妹子,話不能這么說,治病救人跟從政并不沖突的。”楊淑慧道。
“那勢必會要耗費相當的精力。”
“嗯,這倒是,不過,這如果沒有一個身份,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好辦的。”周福海道。
“有些情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難怪……”
“我也不瞞希言老弟和弟妹了,汪先生想組建新的和平政府,希望能得到希言老弟這樣的青年才俊加盟。”周福海道。
“福海兄,并非我不給你面子,這做官我是肯定不行的,我對官場上的那一套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再者說,這個所謂的和平政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根本就明白,所以,你的好意心領了。”陸希言婉拒道。
“世人對汪先生的和平救國方針多有誤解,其實,汪先生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犧牲下去,忍一時的屈辱,等待時機,以圖自強。”周福海道。
“我對汪先生是尊重的,不過對他的想法和做法卻還是有一些不敢茍同的。”陸希言搖了搖頭。
“這么說希言老弟是不贊同汪先生的和平倡議了?”
“我當然希望中日兩國能夠和平共處,這樣對兩國的老百姓都有好處。”陸希言回答的模棱兩可,他直接表達反對意見,否則,就不能留有余地了。
“福海,你這三句話不離本行,人家陸博士是醫生,又不是什么意見領袖?”楊淑慧提醒道。
周福海臉色訕訕,他也知道,陸希言從不在任何場合發表自己的政治立場,但是這樣的人,是最摸不準的,如果不問清楚,他是不敢拉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