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拜見陸希言,居然可以在陸公館的門外等了十分鐘,對方都沒有親自迎接,只是派了兩個下人出來,換別人,早就拂袖而去了。
“陸博士,鄙人赤木清之,這是小女晴子,冒昧登門,打擾了。”在阿香的帶領下,赤木清之與赤木晴子走進別墅的客廳。
陸希言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白襯衫,領帶,小馬甲以及熨燙的平整的西褲和,擦拭的可以照見人的皮鞋。
陸希言站了起來,看了彎腰沖自己鞠躬的赤木清之父女一眼:“赤木處長,晴子小姐,請坐。”
“謝謝。”赤木清之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不得不承認,日本人對禮節這一套門面功夫的確要比許多中國人做的要好的多,雖然這只是一種形式,感覺不到溫度的禮儀,起碼迷惑性很大。
日本人的這種“禮儀”,其實在陸希言眼里,偽裝的成分居多,因為他們就是用這種偽裝欺騙了世界,一旦獲得你的好感,很有可能等你放下戒心,背過去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刀扎透你的胸膛。
何小芬給送上兩杯茶過來。
“赤木處長,晴子小姐,請用茶。”
“謝謝。”赤木清之微微一頷首,“陸博士,我今天是一個父親的身份來拜見的,您稱呼我一聲赤木就可以了。”
“那我稱呼你一聲赤木先生,這可以吧?”
“當然可以。”赤木清之非常禮貌的點頭道。
“赤木先生,你和晴子小姐來意……”
“主要是來感謝陸博士施以‘圣手’,哦,陸博士大概不知道,淺野一郎不光是我的學生,還是晴子的未婚夫。”
“晴子多謝陸博士能夠出手醫治我的未婚夫。”赤木晴子站起來,再一次對陸希言深深一鞠躬。
“晴子小姐客氣了,其實真實的情況你們也應該聽說了,我和許多醫學界的同仁都是不贊成動手術的,因為這很可能會導致淺野先生立即死亡,但是,云子小姐堅持,我在簽了免責聲明的情況下,才做了這個手術,手術雖然成功,但其間數次驚險,淺野先生的生命力之頑強是我平生所見,能夠堅持下來,這是他自己的功勞,我個人其實微不足道的。”陸希言道。
“陸博士太謙虛了,如果不是您出手,我想,整個上海灘,沒有人能完成這么高難度的手術。”赤木清之道。
“赤木先生太抬舉了,當時在場的專家學者不下上百人,有能力做這個手術的不在少數,我只是沾了地主的光,畢竟我有一個配合嫻熟的團隊,換做他們任何一個主刀,其實也能出色的完成的。”陸希言不動聲色道,這功勞,他絕對不會忘自己身上攬,別人怎么說那是別人說的。
“陸博士過謙了。”赤木清之道。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陸博士完成這樣一例高難度手術,還能如此平淡,心如止水,不居功,難怪能夠被譽為‘上帝之手’。”赤木清之感嘆一聲。
“其實我跟淺野之間還有一些不愉快的經歷,他曾懷疑過我的妻子,又暗中的調查過我,我并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我答應做手術,除了被逼無奈之外,還有就是一個醫生的職責了,赤木先生,晴子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不留二位了。”陸希言端起了茶杯。
端茶送客。
“陸博士,我代表小女和淺野一郎非常感謝你,一點兒薄禮,不成敬意。”赤木清之站起來,指著拿進來的兩只禮盒道。
“我從不收病人家屬的饋贈,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赤木先生是想讓我為你破例嗎?”陸希言淡淡的一笑,反問道。
“非常抱歉,打擾了。”赤木清之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再一次給陸希言鞠躬,然后提著禮盒與赤木晴子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