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后跟摩擦著地面,面前的行軍床明顯是單人床,雖然刻意做的大了些,但要是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勢必躲不過腳挨著腳,手挨著手的場面。
再想到男人身上還帶著傷,顧秀深吸了口氣,拽出一旁的椅子道。
“你身上有傷早點睡吧,我就在這兒將就一下。”
雖然椅子也只是簡略的折疊椅,但是顧秀本就瘦小不說,儲備器里也有不少冬衣。即使因為之前山洞里的事情弄臟了些,但簡單墊一下也還是能睡的。
她考慮的周到而體貼,自覺男人提不出什么異議,只可惜對面床上的人挑挑眉,眉眼里難得含有一絲無奈和好笑。
沒發現他神情的不對勁,應該說從始至終顧秀都沒敢看床上人,兀自收拾起椅子就準備鋪床。
而看著女人干脆利落毫不拖延的動作,山洞里也悠悠響起了抹認命的嘆氣聲。這次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男人同樣迅速而干脆地伸出了手。
握住纖細的手腕,摟住窈窕細弱的腰肢,腳步后退旋轉一百八十度后順勢倒在床上,伴隨著越加熟練的扒衣脫鞋動作,等到顧秀終于不再覺得天旋地轉兩眼昏花時,整個人已經躺臥在了床上。
更確切的說,是被身后摟著自己的人禁錮在床上,對方甚至還游刃有余地給她捂好了被角,除了沒跟她商量這一點,整套動作十分行云流水而不失體貼。
就是這體貼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從還沒成婚想到世俗禮儀,又從修養身體想到傷勢恢復,自覺于公于私兩人現在都不太適合這樣緊緊摟在一起躺床上的顧秀,還沒等掙扎,腰上的手已經先一步開始滑動。
感受著女人身體的緊繃,但和此前孟浪的動作比起來,男人現在的這只手明顯禮貌貼心很多。
一下下地順著背,被擋去了所有風和冷意的女人全身和暖,沒有說話,也沒有亂動,男人只是這樣安靜地把她摟在懷里,認認真真地哄她睡覺。
微微抿起的唇隨著背脊的舒展也慢慢放松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還偶爾有衣料摩擦聲響的山洞,漸漸徹底安靜下來。
洞外是越發剛烈襲人的宇宙颶風,過低的溫度讓剛做好的門板都凍得險些開裂,就連沙地里的爬蟲都下意識又往地底深挖了些。
而與洞外的惡劣環境形成天壤之別的是洞內,沒有冷得徹骨的寒風,沒有黃沙漫天飛舞的塵粒,有的只是持久散發著熱量的火焰,還有被男人捂得透暖的被窩。
沒人知道,顧秀這具身體跟她以前一樣,都有些畏寒怕冷的毛病。尤其是到了天冷的時候,哪怕是蓋再多被子開再久的暖氣,睡覺時手腳依舊經常會冷一夜。
但今天不同,手腳都被男人護在懷里的顧秀,難得不需要瑟縮著身子入水,暖烘烘的氣息包裹著全身,好似仰躺在春日艷陽里盛開的一朵大棉花里一般,安心而和暖。
舒展長眉,女人睡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噩夢易驚醒,美夢則讓人沉迷。不過這一夜顧秀卻是什么夢都沒做,直接酣沉地睡到了大天亮,睡到了氣溫升起,暖意回升。
逐漸升高的溫度讓厚實的被褥顯得有些多余,一腳無意識地踢開覆在身上的被子,行軍床上的女人頸間微帶薄汗,似有些燥熱地翻了個身。
大概天熱踢被子是賴床的人最為享受的事情之一,因此即使到了這會兒,顧秀還是沒有醒過來,只是嘴里迷迷糊糊地發出了幾聲哼唧。
賴床的人應該都知道,這會兒其實是最為享受與不能打擾的睡與醒的交際時刻,也是最不容易被叫醒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