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顧秀式問話,柔軟無害卻戳人心。
看著捧著杯子安靜重復著喝茶動作的女人,衛文遠皺眉。
同樣的情況,如果是他軍中的那些女兵會直接敞開嗓門要么喊著負責要么讓他滾蛋,就算是再笨的女人這會兒也知道要么順勢示弱占取道德高地,要么也會先訴苦強調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
不管是哪種人,不管面對什么情況,大多數人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談話方式,不是心機,而是習慣。
習慣對自己好一點,是人的本性,也是這個時代從小就被灌輸的教育理論。
可顧秀沒有,心思玲瓏的她面對這種情況卻選擇了最傻的方式,也是最無力的方式。
沒有抱怨,沒有質問,沒有談條件,沒有出難題,只簡簡單單的問著對方的需求,幾乎是最好打敗的對手。
這樣的顧秀,柔軟的讓人心疼。
衛文遠不相信以她的聰慧會不明白自己所處的困境,明明那么看重顧安,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應對的好也完全可以跟衛家談條件,但她沒有。
她選擇了放棄爭取自己的利益,完全以顧安為重。
嘆了口氣,想到那份診療報告,衛文遠實在是想不通一個人反差這么大的原因。
調查顯示原來的顧秀自私極端,但現在的她和這些詞不僅完全沾不上邊,甚至有些過于不為自己考慮。
孩子是父母的責任沒有錯,但這和維護自身權益并不沖突。更何況除了虧欠顧安,衛文遠值得抱歉的還有顧秀。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么年輕的女孩兒根本不會遭遇這些事。甚至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也許對方要一個人撫養孩子長大。
想到這兒,男人閉了閉眼,下一秒,伸手拿開了顧秀還打算繼續喝的涼茶。
“別喝了,涼茶對胃不好。”
“謝謝”
松開手,顧秀客氣禮貌的道謝。
注意到她略帶疏遠的動作,衛文遠默了默,從光腦中調出那份診療報告。
“先看看這份報告吧。”
沒有回答顧秀提出的問題,反而又放出了一份新的文檔,抬起頭,顧秀不知道這和他們談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這是什么”
“顧安三歲時的診療報告”
男人聲音頓了頓,指尖劃過報告的封面,指著第一頁的信息登記表。
“這份報告來源于地球當地私人診所,一直以顧慶奉老先生作為監護人的名義保存。報告從顧安三歲開始,一直到兩位老人去世,每三個月會有一次復診記錄,直到一年前才截止。”
邊說指尖邊順著時間線往下,報告的頁面也持續上移。
“這份報告隸屬于精神神經醫學科目小兒心理學類別,根據聯盟最新修訂版指南分級為hhd021級,病名縮寫為ydhz綜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