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剛拆下來打算按回去的零件因為泄力導致突然掉了下來,銀灰色的金屬咕嚕嚕的滑落在地板上,一直滾到對面男人的腳邊。
彎腰撿起東西,衛文遠遞了過去。
寬大厚實的手掌,修長的指端拿著零件,透過零件可以看見對方掌心有薄薄的老繭,看得出這是一個常年堅持體術練習的男人。
只可惜,東西舉了半天并沒有人接。
把手里的零件放在桌上,抬頭望向面無表情的男孩,衛文遠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我是你父親”
“呵”
仿佛是一個開關,又仿佛是一句密碼,誰都沒有料到,男人話才落下,方才還笑著聊天的小人會陡然間暴起。
眼睜睜看著顧安沒有一點預兆的舉著手里的東西直接砸向了對面,甚至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的朝男人臉上招呼,顧秀臉色白了白,注意到衛文遠臉上立時紅了一塊后,慌忙伸手去攔。
“別動手,安安你先聽他說完。”
女人焦急的站起身想拉人,可惜顧安卻比顧秀的動作靈活太多。再加上衛文遠完全沒有抵抗,一時根本拽不住。
雖然年齡小,但顧安本就體質特殊,最近體術又才進階,力氣能比得上一個半大小子,一拳拳下去,幾乎是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勢。
眼看著拉不住,顧秀聲音也緊張起來,氣急道。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別打了”
費力扯開些兩人的距離,擋在衛文遠身前,顧秀聲音顫抖。
“別打了,安安,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你先聽他解釋。”
“解釋什么”
看著攔著自己的顧秀,男孩眼中的暴戾絲毫沒有減少。
如果說剛才還沒反應過來,那么現在,看著對面一樣黑發黑眸的男人,顧安突然間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了為什么顧秀不管別人怎么說也堅持保密自己的來歷
明白了為什么姥爺費盡心力也查無此人
“他憑什么解釋,他有什么資格解釋”
顧秀懷孕、顧安出生、長輩離世、母子兩險些流落街頭,無論是哪一個時間點,如果有所謂的父親這個角色出現,或許顧安都會心存感激。
但現在,不需要了,也不必要了。
如果說顧安最開始時還曾期待過對方出現,那么這種期待在一次次流言蜚語中也早就被磨得沒剩多少了。
更何況衛文遠是什么人,衛家是什么地方,難不成以他的身份還有人能強迫他他還會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孩子否則怎么會這么巧又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么多年放任不管,現在突然冒出來說要當父親
“滾出去”
厭惡的目光望向女人身后的男人,顧安只覺得惡心。
料想到顧安可能會一時接受不了,但卻沒預料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大。雖然猜到他誤會了些什么,但繼續讓他聽衛文遠說話也不現實,顧秀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后的人。
“衛大哥,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來和他解釋。”
抬眸,男人的視線一直沒從顧安身上移開。即使臉上還掛著紅腫,仍然只是那樣看著他。
聽了顧秀的話,衛文遠終于點點頭。
“好,謝謝”
“沒事”
說到底,衛文遠也是受害者,原身尚還有資格怪他,顧秀自己卻沒多少怨言。
攔著顧安把人送出去,門扉再度合上,顧秀也松了口氣。
屋外,看著重新緊閉的大門,衛文遠皺了皺眉,可還不等他動作,一側卻又傳來了慢悠悠的腳步聲。
“喲”
“這原來就是親爹的待遇啊”
揚揚眉,金發拂過鼻尖,好看的男人咧咧嘴,看著對方臉上的情形笑得十分歡樂。
而對于這句打趣,門口的衛文遠卻是眉目未動,神色絲毫不變的轉身下了樓。
勾勾唇角,看著關上的浮梯門,卡頓突然覺得比起有一個特別聰明的兒子這事兒,或許把別人的聰明兒子拐到自己這兒來更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衛文遠我是你爸爸
顧安你是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