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當下是有點惱火的。妹妹素來老實膽小,能把男人帶回獨自居住的公寓,說明關系已經很親密了,可她竟然從來沒有透露給家里人一聲。
更搞笑的事,今天他碰巧撞上,明明可以大大方方見個面,可這位哥倒好,竟然往小姑娘房間里躲,是有多見不得人
云深故意拖拖拉拉地吃飯,吃完了再借故上洗手間,去主臥次臥轉了轉。他不方便直接動手翻妹妹的房間,面上倒是沒瞧見什么異常。
回到客廳,云嬈話里話外都在趕他走,云深干脆將計就計,走了,然后把車挪了個位置,停在隱蔽又利于觀察的角落,他自己就坐在駕駛座上守株待兔。
云深的耐心素來很差,守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就乏了,心底那點薄怒也散得一干二凈。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找了女朋友,不想告訴他妹,結果他妹蹲在他家樓底下監視他女朋友什么時候出來嘖,想想都覺得挺變態的。
最后,殘留的一點好奇心作祟,云深把車留在妹妹家樓下,行車記錄儀開著,自己打車回家該干啥干啥去了。
第二天中午,他取回車,把行車記錄儀來來回回翻看了三四遍,愣是沒找到可疑人員的蹤影。
攝像頭取景的范圍連貫而清晰,唯獨凌晨三四點那段時間,有一輛面包車臨時停在他的車頭前面,把攝像頭遮得嚴嚴實實,大約十分鐘就開走了。
云深自認為是巧合。
如果真的有人為了躲他,特地凌晨三四點走人,還叫了輛車擋住他的行車記錄儀,那他媽也太變態了,比他守在妹妹家樓下蹲人的行為還要變態一萬倍。
世界上應該不太可能存在這么變態的人。
總而言之,云深現在只知道妹妹帶男的回了家,具體是男朋友還是其他牛鬼蛇神,他還得再探探。
云嬈站在哥哥身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葉片,嘟囔著說
“真沒有男朋友。”
云深扯了扯唇,心內冷笑道小云撓真出息了,還沒在一起就敢把男的往家里帶。
“那就是曖昧對象”
左腕間的手鏈微微晃了晃,云嬈眨一下眼,覺得這個描述有點貼近,可她不太喜歡“曖昧對象”這樣的稱呼,聽起來膚淺、隨意,像隨時都有可能碎裂的泡沫,讓人一點也不安心。
“都不是。”她轉頭瞪了她哥一眼,有樣學樣地復述了一遍云深在飯桌上懟老媽的話,“有事業心的女人,都沒空搞這事。”
云深雖然智商高,但是情商方面實在差強人意。他暫時想不到妹妹有什么欺騙他的理由,只能暫且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向云嬈的手鏈。
凈度和切工等級極高的粉鉆,由鉑金鏈條連接,鑲嵌了整整六顆。
大萬數估計都懸,價格起碼六位數往上。
他們家近幾年雖然富余了,但是早年吃苦養成的節儉習慣不容易改,尤其是爸爸媽媽和哥哥,妹妹吃的苦是最少的。
云深本人沒什么費錢的愛好,他創業賺的多,自己存一部分,投資一部分,剩下的全部往家里送。老云老姜更不愛花錢,除了必要的養老存款,花出去的大部分錢,都砸在了寶貝女兒身上。
送她出國留學,給她在超一線城市買房,一應開銷全包,還存了一筆數額龐大的嫁妝。
所以,他們整個云家,現在最有錢且最能花錢的,恰好是年紀最小的云嬈。
對于妹妹花六位數買個手鏈,云深倒不覺得有什么問題,本來錢打給她就是用來花的。
他只是由此聯想到了一種可能
“撓啊,你最近儼然是富婆姿態了。”
他忽然輕笑著說。
云嬈朝他挑了挑眉,難得表露出一絲輕狂“不行嗎”
云深雙手抱臂,眼尾余光快速略過客廳里的二老,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
“既然不是男朋友,又不是曖昧對象”
他頓了頓,半是嬉笑半是探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