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下血管中的躁動,淡聲反問
“這位警官,請問我犯了什么罪”
男人逐漸適應眼前的黑暗,目光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女孩通紅的臉頰。
只見她咬了咬唇,鼻息漸漸急促
“你今天早上,偷吃了我放在冰箱里的草莓。”
云嬈的臺詞儲備僅到這一句。
她想法單純,既然把自己當成禮物,那么三兩句引入場景畫面,馬上進入故事主題就行了。
但靳澤遠沒有演完。
或者說,感受完。
“那么”
他故意拖腔帶調地說話,表情似犯人憂懼,眼眸卻亮著光,
“我這種情況,會判多少年”
云嬈光腳踩在地上,足尖抵著木地板磨了磨
“大概六十年”
此時的年歲加上六十年,大約能壽終正寢。
靳澤雙手戴著手銬,輕輕碰撞發出啷當響聲,清脆又惑人。
他心癢難耐,終于湊近些,神情放肆起來
“六十年怎么夠,起碼該判個無期徒刑。”
云嬈不由得向后跌了一步。
他又來了。
她早該知道會這樣的
灼熱的氣息已經噴灑到了耳廓,“犯人”的聲音逐漸壓低,只剩氣音
“為了賠償您珍貴的草莓,無期徒刑期間,我每天為您種一萬顆草莓,如何”
此刻開始,場景人物的關系完全逆轉了。
云嬈自己發起這場游戲,嗓音卻被他玩得哆嗦起來
“靳先生,注意你罪犯的身份”
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傻的“警官”。
不對,是可愛。
靳澤心想。
怎么會有人可愛到用手銬銬住窮兇惡極的罪犯之后,卻把鑰匙一直攥在手心里,生怕罪犯瞧不見似的。
云嬈很快也被自己“可愛”到了。
掌心里的鑰匙輕易被人奪走,銀質手銬松開,轉而銬到了她的手腕上。
女孩玉色的細腕似乎比手銬更亮,夜色中仿若覆著一層熒光。
靳澤掂了掂手中那串小小的鑰匙,隨手向后一拋。
空氣中驟然劃出一道銀白的拋物線,脆響落地。
“你”
“為了判得久一點”
男人抵進了些,借著演戲,放縱自己的無賴,
“我可能,還需要再吃兩顆。”
這絕對是靳澤這輩子收到的最棒的禮物。
她念及他過生日,全程陪他“飆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因此一夜后的今天,她原本倚在他肩上假寐,不過片刻,竟然真的累得睡著了。
即便身著厚實的高領毛衣,脖頸彎曲的時候,依然可以窺見酣戰后的狼藉。
所以,靳澤今天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