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云嬈才有點緩過勁兒來。
他這是在演戲嗎
有必要這么敬業么
相較之下,云嬈就非常的不敬業。
被人家親了幾口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后面的事情完全出自本能的愛意和欲望。
而他竟然能臨時剎車,憑借超強的意志力把自己“趕”了出去。
云嬈摟緊衣服,抬起纖細的右手,準備用手背敲一敲門。
誰知,她的指節還未觸到房門,門內突然傳來“轟”的一聲重響,伴隨木料咔嚓的斷裂聲,仿佛有重物狠狠摔到了木質的落地衣柜上。
之后,接連不斷的摔砸聲、破碎聲穿過房門傳入云嬈的耳朵。
仿佛屋內正進行著劇烈的打斗。
她在那一陣陣鏘然巨響中徹底呆住,心臟也緩緩揪了起來。
終于,聲響漸止,云嬈還來不及歇口氣,又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
那響動發生于別墅外的草地上,是一道極其真實的高空墜落聲。
從這時起,所有雜亂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墅重歸寂靜。
又過了半分鐘,次臥房門終于從內打開。
靳澤從里面走出來,身穿一件微皺的黑色軟質襯衫,不知何時竟換了一套衣服。
云嬈抬眼看向他,倏爾,她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靳澤主演的犯罪片,他在片中飾演一位窮兇惡極的魔頭,白天和正常人無異,每到夜晚,殺機浮現的時候,他淺色的眼睛總會聚起濃濃的、令人膽寒的詭氣。
就像現在,他的目光像鷹隼一樣凌厲,幽深之中,還藏著一抹顯而易見的陰鶩。
靳澤忽然向前抵進一步,抬手掐住了云嬈的脖子。
他的動作快而狠戾,手指卻完全沒使勁,幾近溫柔地觸著她的脖頸肌膚。
云嬈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過來。
他現在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偷晴的隔壁老王,他在演那個慘遭戴帽的高嶺之花。
“你怎么分飾兩角呢”云嬈抬手碰了碰他掐在自己頸間的手,不知為何,她還是有點害怕,“那個你把隔壁王哥怎么樣了”
靳澤為了不嚇到她,先用平靜的語氣回答了她的上一個問題
“因為我已經被你和你的姐妹們玩出人格分裂了。”
他就不應該接受這個角色。
和她親密的每一秒鐘,他都被演員素質、欲望和憤怒撕扯著。
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里那種遠超常人的道德感、忠誠度以及占有欲。
他必須承認,這個角色他演不來,一旦嘗試投入進去,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抗拒,幾乎要把他自己撕裂。
頓了頓,靳澤忽然俯下身,英俊的眉眼陡然變得凜冽陰沉。
他貼到云嬈耳邊,用輕飄飄的氣音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宛若戀人的低語,又宛若惡魔的呢喃。
“你問我把他怎么樣了”
高嶺之花笑起來,薄唇上勾,笑意似淬骨寒風,
“沒怎樣。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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