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嬈抱著奶粉罐站在幾米開外,手心貼著罐身,很快,冰涼的鐵皮罐就被她掌心的溫度烘成了烙鐵一塊。
下半輩子去地窖里生活吧。
云嬈哀戚地對自己說。
能問出“你喝什么奶”這種問題的人,不配接觸陽光。
為了給她留點面子,靳澤主動移開了目光,然而,唇角上挑的弧度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小西幾正好爬到他腿上,拿臉蹭了蹭他的手背。
靳澤敷衍地抓抓它腦門,余光又從眼尾那兒不著痕跡地瞥出去。
女孩原先呆立的地方,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小西幾。”
男人總算分了些耐心給它,然而,他手上擼著貓,心里卻三心二意地想著
真可愛。
說的是你的主人。
從客廳落荒而逃之后,隔了好幾分鐘,云嬈才拿著兩杯溫熱的奶制品出來。
一杯鮮牛奶,她以光速擱在茶幾角,動作快得只能看見殘影。
然后,她用空出的一只手撈起小西幾,走到墻邊放下,慢悠悠地它的小湯盆倒滿沖泡羊奶,當西幾湊過去舔奶的時候,她就蹲在它旁邊叫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給它順毛。
這差別也太大了。
靳澤獨自靠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心理嚴重不平衡。
雖然奶貓確實可愛,隨隨便便“喵”一聲,翻個肚皮就能勾走小姑娘的魂。
但是他也不賴吧。
前段時間,某人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他的粉絲。
靳澤就沒見過偶像來粉絲家里做客,是這個待遇的。
雖然他也沒聽說過哪個偶像會去粉絲家里做客。
總之
“云嬈。”
他淡聲喊她,說完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過來。”
那副從容自若的樣子,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云嬈的耳朵此時還紅著,如果說靳澤像家里的主人,那么她現在的神態動作就像個賊。
她雖然面皮薄,但是和其他文靜內斂的姑娘相比,有個算不上優點的優點。
那就是自我消化能力強,實在消化不了的話,她就推卸責任。
“過去可以。”
她站直了身子,不像賊了,但也不那么自然,“你先別笑了,你不笑我就過去。”
靳澤不假思索“我沒笑。”
“你明明就在笑,我視力很好的。”
她甚至能丈量出那個弧度,不太明顯,但是特別勾人,勾得她有點兒惱。
又來了,隨時隨地開屏的騷孔雀。
“好吧。”
靳澤抬手摸了下臉,手從唇角那兒擦過,沒感覺自己在笑,但是心情出奇的好,估計自然而然就反應在臉上了,肌肉控制不了的那種。
隔著一張玻璃茶幾,云嬈仍然站著不動,默默地和他對峙著。
靳澤忽然蹙了下眉心,表情莫名透出一絲苦澀
“唉,你應該知道吧我明天要進組拍戲了。”
云嬈怔了怔,就聽他繼續說
“要在山里住幾個月,有很多夜戲和打戲,后期需要減重十斤,結局還是慘死異國他鄉”
他說得很平靜,并沒有惺惺作態,但是演員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夠讓觀眾從他平靜的語調中感受到不平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