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宴修為高深,來悄無聲息,無論是桃卿還是樂正蘭漪都未被他驚醒,一直睡到了轉日。
桃卿醒來時,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做了噩夢,一次夢見莊宴殺他的雨夜,好像還哭了,眼睛有一點腫和痛。
不過這個噩夢做過數回,他已經有些習慣了,不像剛開始那樣崩潰,而且在夢里,好像還有什么東安撫了他,讓他覺得安心。
是因為睡在雁雁身邊嗎
桃卿轉頭看向身邊的蘭漪,想問問他昨晚有沒有發現他做噩夢,卻注意到坐在床上的蘭漪臉色十分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
“雁雁”
桃卿疑惑叫了他一聲,聽到聲音,蘭漪轉頭看向他,目光里的陰霾仍未完散“郎君。”
他這樣有點嚇人,桃卿縮了縮指尖,暗想雁雁有時可怕,放輕聲音問“你怎么了,做了不好的夢嗎,怎么這么不開心”
“”樂正蘭漪將目光投向自己空蕩蕩的腳踝,“我的腳鐲不見了。”
而且消失不見的只有他這一只,桃卿的還好端端戴著,這東不會長腿,怎么可能憑空消失
“腳鐲沒了”
桃卿坐起身來,也顧不上問自己的事了,認翻找起兩人的被子“是不是掉在床上了”
“我找過了,床上沒有。”
蘭漪強忍著怒火,叫來數名侍女將整間屋子仔仔細細找過一遍,果然和他猜的一樣,就是沒有,一定是被人拿走了。
至于拿走腳鐲的人不用做他想,一定是莊宴,昨莊宴就盯著他們的腳鐲看了半,必定滿心妒忌,于是深夜悄悄潛入偷走腳鐲,不定現在就戴在足腕上。
除此之外,更要的理由是,除了莊宴之外,也就沒有人能他這個化神老祖眼皮下偷走東了,必定會驚醒他。
樂正蘭漪氣得手抖,這個不要臉的老東,偷走腳鐲是想自己戴上吧,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身材那么高大,手腕腳腕也粗壯,戴上就是綠毛王八戴紅花,想想就倒胃,惡心死人了
他內心瘋狂將莊宴貶損一通,偏偏還不能什么。
一來他打不過莊宴,二來他手中沒有證據,若是憑空向桃卿告狀,莊宴死不承認,他不能拿回腳鐲不,莊宴可能還會盯上他,他才是的賠了夫人折兵。
待他奪魔尊之位,他定要號令群魔臺界挖墳掘墓,砸了莊宴家的祖墳
蘭漪越想越惱火,臉色被氣得雪,桃卿憂心他的身體,連忙安撫他“雁雁別急,我的這只你先拿戴,你的那只再讓他們替你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我不想要郎君的。”
其實蘭漪并不怎么喜歡這個腳鐲,嫌做工女氣,因是桃卿送他的第一件禮物,能與桃卿各自佩戴湊成一對,他便愛屋及烏,甚是珍視,就連沐浴時也要戴著。
對他來,不是他的那只腳鐲,或者不是和桃卿一起戴,再漂亮的東也失了意義。
樂正蘭漪氣了半,面對桃卿溫柔的注視,他忽委屈起來,小聲道“我就想和郎君一起戴。”
“這簡單,再買就是了。”
桃卿摸摸蘭漪月華般的銀發,盈盈笑道“買上十對八對,雁雁戴哪個我就戴哪個,你看這樣如何”
蘭漪被他哄得面紅耳熱飄然欲仙的,恨不得撲上猛親他幾,只是因屋中還有侍女才作罷“郎君對我好我都聽你的。”
安撫完蘭漪,桃卿與他一起用過早膳,便讓蘭漪好好休息養傷,轉身離開房間,準備找復玉。
雖然嘴上不,桃卿的想法和蘭漪一樣,腳鐲不會憑空消失,而是被人拿走了。
難道是莊宴
桃卿覺得最有嫌疑的人是莊宴,最沒嫌疑的人也是莊宴。
過,他贈送他人的禮物不知凡幾,莊宴未過什么,現在更沒道理潛入房間偷走蘭漪的腳鐲,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與性情了。
為了確認一遍,他還是要求師兄幫忙的,他不想跟莊宴話,就只好勞煩師兄當傳話筒了。
復玉正是接受桃卿的請托后找到莊宴的,不過此事在他看來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他找上門的要目的,他還另有一事要問。
“莊鬼君。”
兩人見禮落座,復玉問道“昨夜鬼君一行可否順利是不是已經在卿卿夢中發現了什么”
問話時,他打量起莊宴的面色,似乎更加蒼了,別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莊宴沉默良久,回答道“卿卿覺得我想殺他。”
“什么”
復玉詫異,下意識懷疑起莊宴用錯了入夢術,才會看到某些荒誕的夢境,得出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