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莊宴離時,曾說過他會取回自己的遺骸送給桃卿,遺骸就鬼修的命門,旦損毀,鬼修就會魂飛魄散,可莊宴竟愿意將如此重要的東拱手相讓,足見他對桃卿的片真心。
他深受震撼,而桃卿又何嘗不。
就在莊宴離的晚,桃卿還認定莊宴會直糾纏他,直到再殺他回,可轉日他就聽聞莊宴要回靈照鬼城繼承少主位,還打算將遺骸交給他。
他的內心深深動搖了,原本他以為莊宴為了爭奪少主位才要殺他,可現在看來,那些流言對莊宴奪位而言根本無足輕重,他的猜測很可能錯的。
既然如此,莊宴殺他還能為了什么那時他抽出了他的元神,難道準備利用他的元神做些什么
桃卿并不認為自己的元神對莊宴有什么利用價值,天生媚骨只體質,在元神面上他沒有任何神異處。
他想不通,也無人可問,干脆暫置旁了他不必明莊宴為什么殺他,他只需要記住身體的痛楚、遭到背叛的傷心痛苦,以及被殺時的絕望就夠了。
他不敢相信莊宴,沒有人知道他會不會再殺他次。
即便他掌握著莊宴的遺骸,性命無虞,但假如他再度遭到莊宴的背叛,他的情感也承受不住第二次打擊了。
他只想離莊宴遠遠的,越遠越好。
所以面對復玉的勸說,桃卿也只垂下眼睛,輕聲說“好聽的我也會講,還等他把遺骸交給我后再說吧。”
復玉不再勸他,兩人起來到羲和殿,卻被告知孔致不在殿中,而正在六出峰做客。
兩人改道六出峰,六出峰顧雪庭的居住所,常年雪皚皚,冰晶瑩澈,蒼翠的群山中唯的雪,散發著遺世獨立的出塵氣息。
踏上厚厚的積雪,桃卿的臉頰被挾裹著雪花的風吹得微冷,卻難掩他神色中的雀躍。
他就要見到他的師尊了。
風雪中,清虛殿的宮宇輪廓越發地清晰起來,琪花玉樹,月地云階,層樓疊榭覆蓋著潔盈透的霜與雪,美麗得如若虛幻。
桃卿提著衣擺,不愿意讓霜雪打濕師尊送與他的衣裳,腳步越來越快,路飛奔至殿門,還未來得及進,先激動地叫了聲“師尊”
“卿卿”
大殿上,正在與孔致說的顧雪庭聞聲頓,側過半身體“望”了過來。
他身衣勝雪,黑色的綢帶蒙在他的眼上,將他的面容映襯得更加玉無瑕,容姿盛,世間難尋,有如天上明月,清輝皎皎,叫人不可逼視。
重生,桃卿就已有數年時間不曾見到顧雪庭,如今得以重逢,他的師尊仍記憶中的那般風華絕代,令他不禁鼻子酸,似乳燕投林般地撲進顧雪庭的懷中。
“師尊”
他緊緊抱住顧雪庭,聲音哽咽地說“我真的好想您。”
顧雪庭回抱住他,動作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脊背,又慢慢摸索著他的臉,擦干他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不要為了我哭,我不想見卿卿哭。”
“師尊”
他這么說,桃卿更想哭了,連忙把臉埋進他懷里,強忍住淚意,好不容易等到沒那么想哭了,才故作輕松,撒嬌地問著顧雪庭“師尊還沒回答我,您有沒有想念我”
“明知故問。”顧雪庭淡淡,點了點他的鼻尖,“你該問我何時不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