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雪庭抱在懷中,桃卿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根本沒轉醒,只叫了他一聲“師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往顧雪庭懷里蹭了蹭,睡顏甜美而寧靜,顧雪庭環抱著他纖細的腰肢,神色卻已然凝結,琉璃般的雙眸浮現了碎裂的細痕。
隨著聲“師尊”,沉睡的記憶被撬動開一角,噴涌許多熟悉的聲音與畫。
“弟子桃卿,見過孔宮主與顧真人。”
“我主修月神道,乃是從無情中感悟至情,條道路并適合你,我了你什,你當真后悔拜我為師”
“弟子可以在此立誓,絕后悔拜您為師,您就是弟子此生唯一的師尊。”
“師尊,是卿卿。我真的好想您”
“師尊”
“師尊”
夠了。
夠了。
要再讓他想起更多了
顧雪庭的容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怔愣地望著懷中著寸縷的桃卿。
可是很殘忍地,他全部想起來了,一切都是真的,而是他服用蟬丹后所產生的夢境,卿卿也是什柔弱可憐的凡人少年,他是他唯一的弟子。
他們成為師徒已有近百年,百年來,他對卿卿倍加呵護,如珍似寶地寵愛著,卿卿亦待他敬重有加,因為卿卿是他的弟子,而他是卿卿如兄如父的師尊。
可是在個夢中,他都對卿卿做了什
他親手觸碰了卿卿的身體,一次一次地親吻他,渴望將他占為有,甚至現在,他脫下了卿卿的衣服,想要對他
夢境驟然破碎,顧雪庭滿臉冷汗地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眼前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他從斑斕的夢境中跌入了現實的泥潭。
了夢境,他依舊是一個雙目失明、修為盡毀的廢人。
他能親眼看到卿卿的容貌,可他知道,卿卿就是夢中的模樣,百年來他曾無數次地撫摸卿卿的臉,用雙手確認著他五官的輪廓。
明明早已將卿卿的長相牢牢記在中,他應該認他的,然而他竟然忘卻了一切,對卿卿動了該有的邪念
滔的愧疚與罪惡感淹沒了顧雪庭,令他幾乎無法呼吸,當年受損的脈劇痛起來,疼得他得抓住前胸的衣襟,艱難地喘息著,伸另一只手摸索著床榻上的丹藥。
可劇痛使他辨準方向,他的手摸空了,身體重穩地向前倒去,狼狽地從床榻上滾落下來。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留在臥房外守夜的兩個侍女被驚動了。
“郎君”
她們匆忙地跑進屋中,發現顧雪庭疾發作,痛苦地倒在地上,禁花容失色地驚叫道“郎君”
兩人飛快地上前扶起顧雪庭,將養護脈的丹藥給他喂下去,顧雪庭的臉才終多了一絲血色,再像方才那般泛著死人的灰白。
侍女們舒一氣,利落地整理好床鋪,扶著顧雪庭重新坐下來。
顧雪庭背靠床頭半坐半躺著,臉低垂下去一言發,顯得死氣沉沉的。
侍女憂已,其中一人輕聲問顧雪庭“郎君的疾已許久曾發作了,為何今夜突然”
另一人安地猜測著“莫非與小郎君所贈的蟬丹有關”
“小郎君”說的就是桃卿,在顧雪庭的清虛殿中,所有人都般稱呼他。
聽到她們提起桃卿,顧雪庭才終有了一點反應,嗓音沙啞地對她們說“和卿卿的丹藥無關,是我自的問題,你們要將我犯疾的事告訴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