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來他飽受心魔煎熬,幻象日夜不休地在他身邊出現,引誘著他墮落,偏偏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因為他是卿卿的師尊,這世上不該對卿卿動情的人也正是他。
他不想是卿卿的師尊,無時無刻地渴望著與卿卿楚云湘雨,濃情蜜意,成為對親密愛侶。
于是他的心魔愈發嚴重了,甚至就在卿卿進來之前,他還因為藥浴的藥性過強,控制不住血氣的涌動,做了些荒唐事。
所幸有藥香遮掩,卿卿毫無察覺,否則他更不知如何面對卿卿。
那時他既自責又慚愧,但樣不可否認,他內心的深處竟產生了絲隱秘的快意。
他玷污了他的明月。
顧雪庭靜靜地坐在黑暗中良久,終于有所動作,摸索著從枕頭取出個藥瓶。
這正是桃卿贈與他的蟬心丹,可他們的夢境相連。
他始終無法忘懷那場鏡花水月,如今他碰不得卿卿,又思念成疾,那便讓他們在紅塵客夢中再度相遇吧。
九還殿。
桃卿離開后,莫不臣并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靜靜佇立片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兔耳朵。
兔耳朵是他用神力凝聚而成的,與他體內的經脈相連,因此就如真正的耳朵,被桃卿撫摸時他是有感覺的。
他按照桃卿的手法撫摸著軟軟長長的耳朵,覺得不如桃卿摸得好,沒那舒服,于是放了手。
忽然,心魔的幻覺在他身邊出現,眉艷麗的少抱住他的手臂,笑盈盈地說“既然師尊喜歡,那我繼續為您摸兔耳呀。”
說罷,少抬手撫摸莫不臣的兔耳朵,莫不臣立刻將神力收了回去,兔耳消失了。
桃卿不在,他沒必浪費自己的神力為心魔破綻,況且幻覺就是幻覺,完全不如桃卿摸得舒服。
少癟癟嘴,不甘心地消失了,莫不臣略思忖,還是覺得幻境變得更加真實鮮活了,這說明顧雪庭的心魔再度加重了。
他抬手揮,空氣中的水汽在他面前化成面水鏡,映照出顧雪庭的元神。
果不其然,那些情絲的狀況更加可怖了,盤根虬結地纏繞在顧雪庭的元神之上,絲絲縷縷,形成密不通風之態,如鮮血般紅艷妖冶。
它們甚至延伸到了元神之外顧雪庭將畫面轉,這才發現桃卿今晚是與顧雪庭床共枕,這些細密的情絲響應著顧雪庭的渴望,攀爬到桃卿身上,瘋狂得似乎想將桃卿整個吞噬。
莫不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水鏡,顧雪庭取出瓶丹藥,倒出其中粒,叼在口中,隨后微微低頭,似乎想以吻將丹藥哺給桃卿。
可顧雪庭神識盡毀,目不能視,他無法確定桃卿雙唇的位置,而桃卿被他摩挲著臉,有即將轉醒的跡象,讓他不得不停了動作。
待到桃卿重新睡熟,那丹藥有半融化在顧雪庭口中,他便沒有再以口喂藥,是簡簡單單地用手指將丹藥塞入桃卿口中,喂他服后,方才自己吞了藥。
莫不臣注意到顧雪庭相當在意服藥的順序,必須由桃卿先服過藥,他才肯將融化在口中的丹藥咽,于是掐訣稍作推衍,大致明白了丹藥的功效。
此藥名為“蟬心丹”,功效是通夢,若有兩人時服爐中的蟬心丹,神識就會在夢中交匯,做相的夢境,時保持著靈臺清明,可以在夢中自由地交流。
夢境連通時,誰先服藥,便會先進入誰的夢境,顧雪庭后服丹藥,就是為了讓他自己進入桃卿的夢境。
但這瓶蟬心丹的主藥份不足,藥效是殘缺的,正常情況,夢境主人醒來后不會記得自己的夢境,有入夢之人才會記得。
也就是說,顧雪庭想進入桃卿的夢境滿足自己的欲念,又不希望桃卿記得這個夢。
莫不臣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必進入這場夢境,他來到合歡宮的目的是為了除掉顧雪庭的情絲,也許正好可以用這個夢境作為開端。
桃卿的夢境漸漸成型,莫不臣趺坐來,將自己的神識投入到了夢境之中,作為渡劫修士以及顧雪庭的正身,他無須服用蟬心丹便可以直接入夢。
刻,他神識沉,然進入了桃卿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