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太監。
“太子,宋太傅來了。”
他剛說完,一個穿靛青色官袍的老者夾著本奏折走了進來,厲聲道“太子,如今恒王勢力仍不肯罷休,他們在民間散布消息說你玩物喪志,寵幸鮫奴。”
宋太傅瞅著被韓凌宣摟在懷里的燃溪,面色十分不善。
鮫人在大周朝可不是什么祥瑞,民間傳言,出海時看見鮫人就意味著會翻船。
翻船真不是個好詞。
現在太子即將登基,鮫奴就常伴左右,他傾家族之力推舉的太子翻船可怎么辦啊
雖然小鮫人嬌美可愛人畜無害,可韓凌宣并無意為燃溪開解,只是淡淡問道“太傅,文翰林是否還在與恒王來往”
燃溪翻了個白眼
文翰林文含秀,就是韓凌宣的白月光,
可文含秀是前太子就是現在封恒王的那位倒霉鬼的頭號謀士,全書一直堅持為了恒王跟韓凌宣斗。
不過這些跟他燃溪有什么關系呢。
他準備跑路噠,只要找到出宮的辦法,就直接掰掰啦。
宋太傅與韓凌宣一邊聊一邊往外走。
燃溪以為沒自己事兒了,準備躺平好好研究怎么逃出宮去。
可韓凌宣又走回來,陰測測地盯著他。
“燃溪,你就跟在我身邊,你想起夢里的金龍說的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燃溪睡眼惺忪地“唔”
為什么呀,他不是一個讓帝王玩物喪志的寵物嗎
他本來頭發披散,只穿著一件過于寬大的袍子,為了方便變魚尾,沒有穿下裳,這下要走出去,就在眾人的服侍下,穿上了正常年輕男子的衣服,梳上了大周朝少年人流行的馬尾辮。
如果不注意他深碧色眼眸和精致的小臉,看他機靈的眼神,跟穩健的步伐,都只會把他當成一個好看的年輕人。
他一直跟在韓凌宣身邊,看他在禮部與人開會議事。
鮫人到了十八歲才能魚尾化腿。
小鮫人也才能行走不久,站了一會兒就搖搖欲墜。
燃溪苦苦支撐著,他更覺得韓凌宣變態了。
居然,現在就開始虐待他,嗚嗚嗚。
他好想回到學校里自己布置的舒舒服服的寢室,當一條咸魚。
韓凌宣注意到小鮫人已經站不住,伸手一摟,就把他摟到自己腿上。
燃溪像屁股下有針似地彈起來。
韓凌宣笑笑,揮手讓人把他領出去了。
燃溪蹲在他們議事的廊下,觀察皇宮地形,謀劃逃跑路線。
“里面大人們會議商量完了嗎”他耳邊響起一個很有禮貌的聲音。
燃溪回頭一看。
這是一個穿著淺紫色官府的年輕官員,長身玉立,白皙俊美,自有一種從容淡定氣度,氣質十分溫柔,讓人感覺很可靠,很有一種治愈的圣父感,可是又因右眼下有一處小痣,顯得有些隱隱的妖孽風情。
這樣的長相氣質,書里只有一個人。
“文翰林”燃溪試探道。
文含秀笑著點頭“正是。我要進去找李大人議事,你進去瞧瞧,若他們正事聊完了,就為通傳一下,若沒有就悄悄出來,告訴我,我跟你一起在外面等。”
文含秀以前也沒見過這絕色的鮫人。
此時在廊下,日頭昏暗,他又因讀書讀多了近視眼,隔著兩三米,根本看不清燃溪精致絕倫的臉跟碧色瞳孔,他只看見一個模糊的纖細的影子,男裝,平胸。
蹲在地上,儀態如此差,應當是候在外面的小廝。
燃溪也閑的,索性站起來,走進他們議事的地方看了看。
幾個老大人沒說什么正事了,在圍著韓凌宣,勸他開始選秀,多娶老婆多生孩子,當個合格的種馬。
他面無表情走出來,對文含秀說“那幾個人沒說什么正事,不過太子在里面,你確定要進去嗎”
他對文含秀是有些憐憫的。
因為這個美男子的最終結局是大勢難改,暴君淫邪垂涎于他,于是失望自盡。
文含秀輕笑“那我便不進去了。”
他看著燃溪,“你這小廝倒機靈,叫什么名字”
燃溪答“我叫季燃溪。”
“什么”文含秀神情一變,“你再說一遍”
燃溪疑惑地重復道“季燃溪。”
文含秀“我好像在哪里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