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葉景行順利送到宿舍徐暢才離開,今晚宿舍那幾個應該都不回來了,估計得嗨上一個通宵,待天亮了再回宿舍呼呼大睡。
離開的時候徐暢還是有些擔心,葉景行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不穩定了。
“有什么事就打宿舍微信群的電話,我們三個肯定有人能聽見,老三比較愛看手機,我今晚也注意著點兒。”
“實在不舒服就去醫院,別撐著,也別心疼錢,身體最重要。”
“這周末咱兄弟幾個就去那個貓咖逍遙逍遙。”
葉景行點點頭,艱難扯出一個微笑,讓他不用擔心。
宿舍晚上有門禁,現在也不早了,再過會兒就出不去了,徐暢沒辦法,只能匆匆離開。
離開的時候葉景行突然鬼使神差地來了句“畢業之后做你喜歡的事去創業吧,不要聽你家里的出國了。”
徐暢愣了一下,笑著說“我有在宿舍說過嗎我媽是挺想讓我畢業出國混混來著,不過我不太想去,不急,到時候再說。”
葉景行沒點點頭再說些什么,目送著他離開了。
關上宿舍門,葉景行趿著脫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公用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以前宿舍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是不會開空調的,苦慣了,熱就熱點兒,也熱不出什么事兒來,空調費不便宜,他不想一個人吹,太浪費了。
但是今晚他卻像是有了什么預兆似的,突然開始“大手大腳”了起來。
空調的作用,整個宿舍很快便涼了下來,心頭的燥熱也漸漸被冷風凍住。
葉景行拿起桌子上的信紙,發現上面的高數現代草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明顯用力寫下的名字
“葉玄玄,沈七曜。”
是他的字跡,用的是桌子上的黑色中性筆。
這是怎么了
他向來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雖然不否認科學的盡頭是玄學,但他并不覺得自己會跨越科學觸到玄學。
他就是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罷了。
葉景行捏了捏眉心,趴在紙上閉起眼睛,心亂的很,滿腦子都是今天見到的那個叫“沈七曜”的男人,還有那只毛茸茸的小黑貓。
那只小黑貓難道是叫葉玄玄嗎
葉
和他一個姓。
葉景行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身上汗津津的,難受的很。
將空調溫度又調低幾度后,葉景行去陽臺拿了身干凈的衣服和毛巾,拉上門簾,帶上水卡,直直朝浴室走去。
他們宿舍有獨立衛浴,24小時熱水供應,環境十分不錯。
打開花灑,葉景行將水溫調高,放任溫暖的水流包裹全身。
他其實很喜歡泡澡,但是從小到大都沒什么泡澡的機會。
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每個孩子都有規定的洗澡時間,不讓在浴室久呆。大學宿舍洗澡都是刷個人的水卡,他舍不得錢,每次都洗得很快。
像今天這般“浪費水”的機會屬實難得了。
葉景行站在花灑下面緊閉著眼睛,熱水從頭頂往下飛快淌去。
他想要短暫地放空大腦,卻怎么也做不到。
突然,葉景行睜開眼睛,目光落到起了一層水霧的鏡子上。
鏡子是徐暢買的,起因是他大一下學期的時候背上不知因為過敏還是怎的,起了許多紅點點,又癢又痛,跑去醫院開了些藥才好受一些,為了方便觀察,他便在浴室里貼了這么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