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韞陽就要發火,抬起頭對上蕭皎嘲弄的目光,霎時就慫了。
蕭皎在宗室里年紀不大輩分大,與蕭珉、蕭珹一輩,湛韞陽是常山長公主的女兒,論輩分要叫蕭皎一聲姨母。
“知道錯了,還不去道個歉。”蕭皎說。
湛韞陽頓時炸了,指著那群小戶庶民女子“什么你叫我去給賤民道歉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是你的同窗,無故辱罵同窗,你不該道歉公主府就是這樣的家教”蕭皎很有長輩威儀。
仗勢欺人者遇強權也不過是不能反抗的螻蟻,湛韞陽欺身份比她低者,遇上蕭皎這種身份和輩分都比她高的,毫無辦法。可她又不愿去跟個賤民道歉,就只能梗著脖子硬犟。
正僵持著,三衙禁軍已填諸街,殿前司天武軍整齊過來南監,把守住南監里里外外,蕭皎見了,沒時間再跟小輩磨磨唧唧,吩咐亭長等“叫上所有監生,去我那里報到領監牌。”
然后虛點了湛韞陽兩下,意思是之后再找你算賬。
等蕭皎走了,湛韞陽還不服氣地嘟囔“有什么了不起,和她那個不安于室的繼母一個樣,皇后的走狗,遲早有一天會自取滅亡。”
“行了,別說了,越說越離譜。”其他人都被她嚇了一跳,真是口無遮攔,這等話也能在外頭說
湛韞陽抿了抿嘴,反應過來之后心中也是極害怕的,這些話要是傳到皇后耳中,她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越想越后悔,那邊亭長又在叫報道,湛韞陽被好友拉走,臨走泄憤般惡狠狠瞪了徐家姐妹一眼。
“阿娘,這些人好兇啊。”一個年紀將將八歲的小姑娘害怕地對母親說。
小姑娘的母親安慰她“不怕,不怕,阿桃不去招惹她們就行,好好讀書,下學阿娘來接你。”
“走吧走吧,去報道吧。”
小姑娘們招呼著結伴進去南監,有意無意地排擠了徐家姐妹。或許是因為徐家姐妹是商戶女是賤籍,也或許是因為她們得罪了公主子怕被連累。
徐家姐妹面色慘白,出發前的興奮與激動已經蕩然無存,只余惶恐與對未來求學生活的不安。
“走啦,咱們也快進去吧。”周殷紅一手拉一個,對徐家姐妹笑,“可別晚了,辰時正要祭天祭二圣。”
周殷紅釋放的善意解救了陷入恐懼的徐家姐妹,兩人感激地看著她。
“阿兄,你回去吧,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妹妹的。”徐淺笑著跟徐波說話。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恐懼,但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徐淺這么想著,就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三人結伴進了南監,找到主簿值所把名帖遞過去,登記好后領到了出入南監的監牌,然后就有掌固領著她們大成殿前候立。
辰時三刻,大駕鹵簿駕臨南監,南監祭酒顧晟帥監官、學生迎于道左,侍中奏“外辦。”,皇后王妡于大成殿前升座。
“惟茲二圣,道濟群生,尊禮不修,孰明襃尚。朕君臨區宇,興化崇儒,永言先達,情深紹嗣。宜令有司於南監立周公、孔子廟各一所,四時致祭。”
立秋日,在一片反對之聲中,南監大成殿左右立周公、孔子廟各一所,女學正式開課授徒,為將來女子封侯拜相打下基礎。
王妡破竹建瓴,大梁天下盡在掌控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