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之后,朝廷再無可用武將,與獫戎一場大戰慘敗,不僅僅是割了十州之地,還有年年巨額的納貢。這些錢從哪里來,全都是加重賦從百姓身上刮來,國無威嚴,民不聊生。
在見沈摯之前,王妡想摻和此案的目的很單純給蕭珉添堵找麻煩至于沈家之人是死是活她并不關心。
見到沈摯后,見此少年將軍哪怕身在死局依舊不自暴自棄,抓住一切機會掙扎為全家求存,王妡心中有一絲觸動,他甚至連眼神都還是澄澈熾熱的,并不因境況而消沉瘋狂。
王家與沈家的境遇何其相似,皆因帝王猜忌背上謀反之名,屠刀砍下,近乎滅族。
“試一試吧,至少救下沈摯也好。”王妡喃喃自語,在心中默念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將這些名字背后的關系網串起來,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去殺豬巷。”她對外頭趕車的車把式說。
聽到她要去的地方,紫草、香草、護衛、車把式齊刷刷震驚臉。
“姑娘,這咱們不、不好去殺豬、殺豬巷吧讓老爺知道了,你你”紫草磕磕巴巴臉都紅了。
新門瓦子南邊的殺豬巷那里大多是妓館呀,魚龍混雜,姑娘怎得要去那處呀老爺要是知道了,他們這些侍候的人定然是要被重罰的
“我是去找人,并非是狎妓,緊張什么。”王妡坐得端直滿臉嚴肅,哪怕是說“狎妓”也無半點兒女兒家該有的難以啟齒,她這等平常態度倒是讓隨扈們緩過勁兒來,一個個不再臉白一陣紅一陣。
車把式是不敢把主家的姑娘帶去那等地方的,但王妡毫無波瀾起伏地一聲“快走”,車把式只覺頭皮發緊,下意識就拉韁甩鞭讓馬還了一條路往外城南邊的殺豬巷走。
紫草香草看到車把式竟然真把車趕去殺豬巷,都要急死了,但又對大姑娘無可奈何,只能跺跺腳招呼護衛們跟上。
馬車到了殺豬巷外,王妡叫停,喚來護衛們,道“你們去里頭問問,哪家有個叫甄柔娘的名妓娘子,問到了來告訴我。”
護衛們面面相覷,這的要他們挨家挨戶敲妓館的門找個名妓娘子,這事傳出去不說對大姑娘名聲有礙,就是愛惜羽毛的老爺也饒不了他們。
“大姑娘,這事還是算了吧。”領頭的護衛一臉求饒。
“去吧,無妨,我自會同祖父說明,罰不到你們頭上的。”王妡端坐道。
護衛們糾結再糾結,老爺很威嚴,可這大姑娘也很威嚴,甚至大姑娘瞧著還有些嚇人,他們大男人一個竟不敢與其對視。
王妡微微蹙眉,對自己如今這個十五待嫁閨閣少女的身份有些不太滿意使喚不動人。
護衛們一看她蹙眉,頓時一凜,不敢再磨嘰了,快速分配好誰誰誰去敲哪幾家的門,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個叫甄柔娘的名妓娘子,萬不可讓大姑娘久等了。
王妡這下滿意了。
殺豬巷兩旁大大小小的妓館有二十來家,其中以青樓泉香閣最為有名,領頭的護衛第一個敲響的就是泉香閣的門。
泉香閣里頭跑腿的小子把門打開,還睡眼惺忪,看也不看外頭是何人就賠笑臉道“這位爺,今日上巳,咱家的娘子們都去外頭踏春了,天色尚早她們還回不來,您晚些時候再來吧。”
“問你,你家有沒有個叫甄柔娘的娘子”護衛攔住小子欲關門的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粗聲粗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