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尸其位曰隱,不明誤國曰隱。
蕭珉真的是恨毒了他的父親,上的廟號和謚號全部都是惡評。
但這個昏庸的人握著天底下最大的權力,生殺予奪,他還任性妄為。
權力可真是一個好東西。
“王家丫頭。”梁帝終于開口,“朕沒記錯的話,再有兩月你就要與太子大婚。”
正常的閨閣少女在聽人說起自己的婚事應該要嬌羞的,王妡也努力讓自己臉紅嬌羞,但實在太難了,她只能低頭掩蓋自己的臉色,表現出嬌羞不敢言的模樣。
“王家丫頭,你老實交代,是太子讓你去臺獄的嗎”梁帝道。
確定了,老皇帝是沖著太子來的。
王妡說“圣上明鑒,小女真是去臺獄會友的。小女看詔獄能讓親眷進入探望,就臺獄肯定也可以嘛,就給了審刑院詳定程魁春一些銀子,他沒說不可以進去還收了小女二百兩銀子呢。”
“程魁春”梁帝皺眉。
“啊對了”王妡一驚一乍,“小女在臺獄還看見了三皇子府上的人,那人可囂張了,獄卒問他要銀子,還說明了是程魁春程詳定要的,每個進臺獄的都要給銀子,不給不讓進。那人卻叫囂,這天下都是他們三皇子的,小小一個詳定官一個臣,還敢讓他給錢,然后沒給錢就進去了。”
“圣上面前,休得胡言”喬保保大聲呵斥。
王妡瞪喬保保“喬大監,你是不是記仇啊,我不過說了一句你沒有真心的朋友,你就誣陷我。”
喬保保尖聲道“咱家誣陷你你少血口噴人。”
王妡道“你說我在圣上面前胡言,難道不是誣陷你要是不信三皇子府的人就是那么囂張,大可以自己去查,叫來臺獄的獄卒當場對質也可以,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言了。”
喬保保說“三皇子府的人豈會做出那等無法無天之事來。”
王妡說“喬大監,我發現你很偏心。三皇子去臺獄就沒事,我去臺獄就被叱問,都是進去會友的,難道就只準皇子會友那就應該在臺獄前立個牌子,上書除官家與三皇子外不得入內才是。”
喬保保勾當入內內侍省,梁帝第一心腹,大內里也算是說一不二的一號人物,皇子公主后妃宗室乃至朝官,哪個見到不客客氣氣的,今日被個小姑娘說得啞口無言,他咽不下這口氣。
“女公子,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別怪咱家不客氣了。”他滿臉陰狠,臉上的每一條褶子都在發力,看起來形容可怖至極。
王妡將臉上矯揉造作的天真爛漫收了起來,對上梁帝渾濁的老眼,說“圣上究竟想讓我說什么,還請圣上明示。”
梁帝說“是太子讓你去臺獄的嗎”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王妡決絕道“倘若圣上一定要我說這句話,不說就是不忠的話,那么”
王妡看著梁帝微微坐起了一些。
倘若蕭珉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老皇帝真的毒殺過發妻,那王妡對老皇帝的定論里又得再加上一條看似自負,實則自卑。
先帝最后那幾年,幾個皇子奪嫡斗得厲害,連親王都封不上只被封了嗣王的蕭爍也有奪嫡的野心,但他才一出手就被其他兄弟聯手教訓得連門都不敢出了。
蕭爍最后能榮登大寶,不是他能力有多強,而是他運氣好。
幾個年長的皇子斗得死的死殘的殘,先帝彌留之際一扒拉,成年的皇子竟只有蕭爍,未免發生幼主上位主弱臣強的局面,先帝只能讓蕭爍繼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