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準瞥了孫女兒一眼才翻開面前的賬冊,翻了兩頁捏著紙頁的手就猛然一緊,旋即目光專注起來,一頁一頁翻看賬冊速度越來越慢,王妡坐在左下首不言不語,等著祖父看完。
“姽婳,這賬冊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半個時辰后,王準看完了賬冊,合上后手壓在賬冊上,目光緊緊盯著王妡。
王妡說“昨兒個夜里,金柄妻牛氏帶了三皇子的家將去啟山腳下金柄置給泉香閣甄柔娘的莊子上,蕭珉派人暗中跟上,竟發現這莊子別有洞天。莊子通往后山有一石屋,打通了連著山中巖洞一直通往另一處山坳,坳中有石屋,存金銀百余箱,鐵甲兵胄無數。從山坳出便至文丘陘然后到團郡,團郡有三條道可至獫戎。”
王準低頭,再翻開賬冊。
王妡又說“金柄要運兵甲,僅憑他一人是不行的,少不得有人相助。從團郡到廣陽、朔方、云中等地,還有什么比永興軍路轉運司更方便夾帶的呢”
“姽婳”王準合上賬冊,嚴厲地對孫女兒說“誰讓你來說這些話的”
“永興軍路轉運使宗長庚與平章政事吳慎是把兄弟,聽說是宗長庚救過吳慎的性命,如今宗長庚有難了,吳大相公救是不救
“金柄能挪用軍儲多年,賬目卻一直清清楚楚,勾銷也沒有任何問題,三司里定然有人相助。
“捧日軍在下頭辦事,殿前司都指揮使呂師定然有所包庇,三衙有問題,樞密院豈會不知”
王妡端坐在椅子上,黯沉的眸子直視著王準的雙眼,說“祖父,幼時您教導我席不正,不坐,您還記得嗎”
這句話王確也問過父親,王端禮也問過祖父,現在王妡也問,這父子三人如出一轍,讓王準啞口無言。
“姽婳,情勢所逼,無可奈何。”王準嘆了一聲。
王妡說“咱們臨猗王還需要曲意逢迎不成”
王準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天真了。朝廷開科取士讓寒門學子能晉身,就是為了削弱世家在朝中的影響力,這么多年下來,一個一個世家沒落,即使是咱們臨猗王在皇權面前也不過是撐著一口氣罷了。”
“但對付當今圣上夠用了,不是么。”王妡說。
王準不語。
“當今圣上是個瘋的”
“姽婳,慎言”王準打斷孫女兒的話。
王妡卻完全不聽,繼續說“他瘋起來連自己的江山社稷都能毀掉。但他這么瘋,卻讓祖父您在計相的位置上十來年不動,是為什么無論是吳大相公還是蔣相公都沒有您當宰的時間長。”
王妡說“祖父,既然咱們還有一口氣撐著,為什么不把這口氣撐大一點兒。孫兒別無所想,只想救出沈元帥,保住沈家軍。”
為我所用。
作者有話要說說明文中因為時代背景所需而打狼。現實當中是不允許盜獵野生保護動物,更不提倡吃野生動物,愛護小動物,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