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家,汪云飛在他客居的小院里洗漱換了身衣裳,讓小僮去幽靜軒跑一趟,請王妡敘話。
小僮沒多久跑回來,言說大姑娘請表公子往奇玉樓說話。
汪云飛便拎著一包曹家食買的一包果子往奇玉樓走,到了樓中,王妡已經在了,正撥弄著一只青釉香爐,看見他進來,道了聲辛苦了。
南海水沉馥郁的香氣竄入鼻尖,汪云飛深吸了一口,對這千金一克的香極是喜愛。
他把手中的果子交給一旁伺候的紫草,自覺在離王妡較遠的椅子上坐下,說道“這幾日我與董兄徐賢弟他們走了京郊比較大的村落,將話都說了,那些百姓聽聞,唉”
他謝過香草送上來的茶湯,無奈道“百姓苦啊朝廷簡直就是不辦人事兒”
王妡放下香箸,用手扇了扇裊裊香煙,對紫草說“這次的海南水沉不夠好,你去同母親說,采辦的人辦事不盡心,裁了去莊子上種地罷。”
紫草應下,讓香草好生伺候著,去了正院向大太太謝氏傳話。
隨后王妡才看向汪云飛,說道“那采辦的人貪了銀子以次充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家母一直留著他,你覺得是為何”
汪云飛語塞,搖頭。
“采辦的人是我家世奴,嫁娶都在我王家,能在采辦的位置上辦事多年,除了辦事還算有章法,他家利用姻親結出來的關系網也功不可沒。”王妡讓香草把香爐拿到汪云飛身旁去,“你看,就是一個奴仆都能這么復雜,何況一個朝廷呢。”
汪云飛苦惱地搓了一下臉,道“我知道,大父也說我還需要磨練,可是”
王妡搖搖頭“表兄知道我為什么要把那人罰去莊子上么”
汪云飛苦惱的表情一收,問“對啊,為什么”既然動不得,為什么又要動
王妡道“因為他收了外人的錢,將我府中之事盡數告知。”
“這不吃里扒外么”汪云飛怒道。
王妡微微笑了笑,說“表兄有表兄的優點,不必妄自菲薄。今后,我還需要多仰仗表兄。”
“表妹,你”汪云飛躊躇。
“嗯”
他搖搖頭,說起了這幾日的見聞。
王妡認真聽著,聽他說起一同去散布消息的徐文蔚三人,問了一句“表兄覺得這三人如何”
汪云飛道“徐文蔚為人純稚,董郯性子直,葛默聰明。”
王妡頷首表示知道,再閑話了幾句,就叫汪云飛離開。
她在奇玉樓你等著,半個時辰后,紫草回來,低聲說“姑娘,羅為招了,他是收了東宮內侍卞虞義的銀子。”
王妡微有差異,這個大個細作蕭珉還留在東宮里不拔掉,沉思片刻又明白了蕭珉的用意,和他讓卞虞義來收買她王家仆從的做法。
她微哂“倒是蕭珉的做法,物盡其用。”
“姑娘,那咱們就吃了這虧”紫草憤憤不平,這太子簡直怕不是腦子有疾吧,三番四次明目張膽地收買王家仆從,他究竟想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