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這些問題,蔣鯤如何能放得下心。
思來想去,只能往西南那邊傳話,讓那些人暫時安分下來,最好還要有點兒其他博眼球的事情,轉移外頭對周士恢身死的關注。
那么,發生什么樣事兒才好呢
王妡的話或多或少都對蔣鯤產生了影響,一連幾日,都有人對蔣鯤投以隱晦的探究目光。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在出現不合常理之事時,更是想要一探究竟。
蔣鯤究竟做了什么,竟連太子妃都出面指責。
后來事情還傳到了如今大部分精力想長生、小部分精力處理國事的梁帝耳中。
“蔣鯤貪了朕的銀子”梁帝問喬保保。
“這”喬保保一臉為難,猶豫片刻才支支吾吾說“奴聽說是太子妃道聽途說了一些傳言,就跑去質問蔣相公,還是在三班院公廨,好多人都聽到了。”
梁帝一聽就皺眉了,他不喜太子,自然厭屋及烏不喜太子妃。
“一個婦道人家不思相夫教子,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倒是慣會打聽,不成體統”他嫌棄地斥道。
喬保保附和“可不是么。”
梁帝又想起了他送人去東宮,被太子妃頂了回來,雖說人是收了,可十個只收了一個,讓他一個帝王鬧了個好大的沒臉,梁帝就心氣不順。
“你去給太子妃賞本女戒,讓她好好讀讀,”梁帝對喬保保說“一天天正事不做,目無尊長,詆毀宰執,德不配位。”
“喏。”喬保保應道,退出了登仙殿。
殿內專注念沒有人聽得懂的經文的天璣子看了離開的喬保保一眼。
罰了太子妃的梁帝再一次問天璣子“國師,你所說的機緣還沒有到嗎朕還要等多久”
“還請圣上稍安勿躁,既是機緣,那就全憑天意,天機又豈是我等凡人能勘透的。”天璣子說著又給梁帝灌輸了一通“命由天定,順勢而為”的理論,很是高深的樣子。
梁帝聽得一愣一愣的,感嘆“朕就怕朕等不到機緣吶。”
天璣子一甩拂塵,聲音空靈地說“天神之下,蕓蕓眾生,皆有定數,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求不來。圣上為天下至尊,得天神厚愛,該要更耐心一些。”
心里則說的是你在等機緣,我也在等指示,你急什么急,該著急的是我好吧,我真的快編不下去了。
在喬保保前往東宮“賞”女戒的時候,要接受女戒之人不在東宮,王妡去了周家。
周家已經布置好靈堂,不過周士恢的遺體還在送回京的路上,棺木之中先只放了周士恢的衣物,未亡人蔣娘子跪在靈前燒紙,臉色蠟黃、表情木然,紅腫的雙眼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這么些時日,她從曾經的豐腴變得幾乎不成人形,臉上脖頸上還有幾道抓傷的疤痕。
王妡換了一身素淡衣裳,沒有擺太子妃儀仗,低調來了周家,在周士恢靈前上了三炷香,將香插到香爐里,她淡淡看了周士恢的靈位片刻,對一旁的蔣娘子道“節哀順變。”
蔣娘子木木地抬頭,然后彎腰對王妡還了一個禮,干啞的聲音說“多謝太子妃前來吊唁亡夫。”
王妡看著形容枯槁的蔣娘子,垂眸沉默了片刻,嘆息一聲“石門蕃部情勢復雜,朝廷派去的官員不乏有折在那里的,沒想到周校尉也蔣娘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