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平身。”王妡道。
“謝殿下。”大軍齊聲喊呼。
旌旗烈烈,軍容颯颯,幽州軍不愧為百戰之師,其血氣血性便是禁軍都難以比擬,更遑論廂軍民兵。
在場眾臣看在眼里,無不心驚。
王皇后搞出這郊迎,并非只是為了用大駕鹵簿來折辱蕭氏皇朝、試探眾臣底線,更是向眾臣展示她掌握的武力。
吳慎早就懷疑各地生亂因由,蓋因亂得實在太突然太快,還都是國朝之內的要地。
不僅亂得太快,平息得也非常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些要地駐軍全部換成了王皇后的人,官員亦是如此。
北都、南都、西都、括州、荊州、揚州、益州等等,或地理位置重要、或產糧、或產鹽產銅,已有大半在王皇后的手中。
吳慎不由得心驚,官家手中還剩下什么
滿朝文武任由王皇后生殺予奪,就連官家自己都被軟禁了,這天下真要改姓嗎
在吳慎走神的檔口,郊迎一整套流程走完,五萬大軍將暫時駐扎在北屯衛所,沈摯帶五百親兵隨大駕鹵簿入城。
王妡登上玉輅,喚來沈摯走在玉輅左側,這個位置向來被視為天子寵臣,莫大榮耀。
太和之樂再起,皇后回宮。
中心御道兩旁,百姓夾道高呼千歲。
吳桐所啟發,王妡對宣傳工作極為重視,做了事就要宣傳自己的功績出去讓百姓知道,八分好事要吹成十二分甚至更多。
便拿這次封城來說,平準署打掉了一些囤貨居奇的奸商,把京城糧價給壓了十文一斗,這等愛民如子的事跡那是必須大書特書,瓦子里的書博士不說上一段,那就是不愛國不知百姓疾苦。
說了自己的好,當然還要再說一說對手的不好,否則如何讓百姓去比較呢。
說不好,也不能直接說,不然就太刻意了。
不直接說皇帝不好,就說宗室一個個都是光吃不干活的米蟲,還有仗著身份禍害百姓的。
如何激起民憤,自然是同理心。
正所謂民智已開,堵不如疏。
怎么疏,就看當權者如何引導。
王妡坐在玉輅中,看著百姓高呼千歲,深感這幾年的潛移默化沒白費。
大梁的后宮一直都是不為別的讓世人所提及的,皇后,也只是一個象征符號罷了。
“沈公儀。”王妡招手叫沈摯再靠近些。
“殿下。”沈摯控馬靠在玉輅窗邊。
王妡想了想,有些話在這里不能說得暢快,不如等回去了。
但人叫過來了,總要說句話的,于是她說“好久不見。”
沈摯雙眼霎時亮如星辰,看著王妡,嘴臉控制不住咧出燦爛的笑容。
他說“好久不見。”
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