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櫻紅著眼問“可我天生如此,天殘也不是我想的,我還要怎么做,才能夠好是不是要死一回,祈求來世自己沒有缺陷,才能讓他滿意”
生死是人最大的忌諱,崔櫻冒然提起,當下令在場所有人都眼神驚詫怪異地盯著她。
崔崛還在尋找話語駁斥,“那也不是你違背德行,跟人,跟人牽扯不清的理由”
這當然不是理由,那時崔櫻還保留自己的原則跟底線,那她是為什么走到這一步
是從自己的父親受賄,為了保全自己,拿她做籌碼和顧家定親站隊開始,她為了回報生養之恩,為了對得起自己嫡女的身份,于是一步步向現實妥協。
顧行之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讓她為自我墮落尋找的快慰舒服一些的借口。
她不清楚,顧行之到底有沒有被她報復到,但至少父親相安無事,兄長前途似錦,賀蘭霆對她情難自禁的溫柔讓她泥濘的心里開出了一朵花,她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崔崛大概更擔心崔櫻做出這樣的事,會引起顧家的不滿,加之又聽崔玥說,是當場被顧行之撞見的,已經能想象到他回去后怎么跟家里大人說了。
“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瞞著我們所有人,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你們到底都做過些什么,你的名節可還在”
馮氏適時接話,“郎君別怪她,阿櫻還年輕,會不會是被人給騙了。”
她低頭看著崔櫻說“阿櫻,你看大家都在這里,為你的事焦頭爛額,你還是如實招了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為自己想,也要考慮我們大家的心情,明日該怎么應對顧家上門的事才對。可不要再讓你父親,和你阿翁大母為難了。”
馮氏說罷對自己身邊的婢女點了個頭,很快一個婆子被領進來。
馮氏“這是我讓人找來的穩婆,生阿源時就是她替我接生的,阿櫻名節還在不在,就讓這婆子驗一驗身就知曉了。也好還阿玥一個清白,沒有白白挨長姐一巴掌。”
她竟然要對崔櫻驗明正身,好好一個嫡女讓一個穩婆來證明還是不是處子之身,無異于是對崔櫻的侮辱。
就連余氏也不贊成地皺起眉頭,忍不住起身,“你把阿櫻當什么人了”
馮氏一見余氏站出來為崔櫻說話,一臉尷尬地看向崔崛,“阿娘誤會了,這只是我的一個提議,要是阿櫻自己主動說出來和她有瓜葛的人,也就用不上這些了。”
崔崛正在氣頭,“我看阿禾說的也沒什么不對,她要是還嘴硬,不知羞,那就讓她知道些厲害。”
崔玥大著膽子附和,“好好的一個團圓夜就這樣糟蹋了,還不知道會傳出什么樣的風言風語,我以后都不敢出門了,怕一出門就要被人看笑話。”
一雙雙眼睛盯著崔櫻,都在逼她做決定,催促她快點把人說出來。
“不用驗了。”
崔櫻臉上的愁容散去,化作一片寧靜,她掠過崔崛,目光定定地看向余氏和崔晟,“我已非完璧,對方是誰,我不會說的。阿翁,大母,是我不孝,我愿認罰。”
崔晟“你可知,婚前與人私通,按照家規,該如何處置。”
崔櫻“該被革姓除名,斷絕關系,從此與家中毫無瓜葛,今后在旁人面前更不得提起崔家一絲一毫,不得以崔家的名號行事。從今往后,不管是生是死,就是存活于世間的無名氏。”
崔晟溫和的面龐瞬間布滿威嚴肅穆,“你不害怕沒了崔家,從今往后你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高門貴女了,衣食無憂從此與你無關,沒有生技不能自保,就是在繁華如昔的京畿城內,你都難以生存。阿櫻,你可要想清楚。”
余氏重重地叫她一聲,“阿奴。什么人能讓你如此護著,你這般保密,他可能為你做到這種程度你現在說出來,大母愿意為你做主,你要是不想嫁到顧家,那就退了這門親事,但要你拼命相護的那個人站出來娶你才行。實在不行,大母舍了這張臉,去對方府上相談這門親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