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晟“既要談婚事,你顧家長輩為何不來。”
顧行之“此事是我不想讓家中大人參與,覺得不過是件小事,沒有不敬之意,我可以自己處理。保險起見,未免宰輔大人和光祿大人不相信,于是請了太子殿下過來,幫忙作證,今日說的話絕無虛假。”
“團圓夜那日都是誤會,與崔櫻同行的人乃是我之前的同僚,曾在春獵與崔櫻認識,湊巧碰見,沒有私會這種事發生。我與崔櫻的親事不變,婚約還在,外面的流言蜚語我會出面澄清,崔櫻也無需再被府上除名趕出家門。”
崔晟與崔崛父子二人難得的,不約而同的靜默下來。
雖然不知道顧行之為什么突然變化,但他能不計較對崔櫻和崔家無異于是件好事。
只是,就連崔櫻自己都承認她不是完璧之身了,為何顧行之還要幫她說話,難道他真的不介意自己未來妻子早已失去貞潔給了別的男子。
如果是,那他未免也太大度了些。
崔崛謹慎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顧行之言之鑿鑿,他忽地眼里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眼神,“千真萬確。殿下在此,我怎敢說謊。”
說罷,顧行之還把目光投向賀蘭霆,“是吧,表兄”拿崔櫻來換官位,加上崔家的補償,到底不虧。
面對崔晟跟崔崛幽深的充滿懷疑和猜測的凝視,賀蘭霆的回應比顧行之要簡潔利落得多,也更令人信服。
“崔侯可是不信任孤”
“可是”
崔崛眼神同崔晟交匯,可是那跟長女有私的男子到底是誰,他們還沒弄清楚呢,就算顧行之他弄錯了,聽崔櫻親口承認的他們總不能也真當是弄錯了。
他看到了父親微微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的動作。
崔晟世故而睿智的眼眸從顧行之落到賀蘭霆身上,“既然如此,那就從長計議吧。”
臨走前,顧行之提出能不能去探望崔櫻一眼,然而崔晟拒絕了,“她現在身子虛,不宜驚擾,等她傷好再來吧。”
就連顧行之這個未婚夫都不得如愿,更遑論充當袖手旁觀,作為圍觀者的賀蘭霆了。
在崔府門前,顧行之找借口先走了,他看上去并沒有因了解此事,而得到半分快活。
賀蘭霆遙望后宅的方向,聽見魏科詢問“可要找人,等貴女醒了,給她捎個話。就說事已解決,讓她安心。”
然而賀蘭霆一看就是另有打算的樣子。
“用不著。”他背負著手,俊容深不可測,“孤可以當面告訴她。”
“殿下是說”
崔家不讓探視,辦法總是有很多。
崔櫻以為自己還在省思室里,她出事休克,被大家認為是她熬不住這幾天訓誡的結果才引起反應,大夫來過,替她開了藥,崔櫻當時還暈著,也就沒辦法說出自己是吃了崔玥丟的糕點,身體絞痛了一整夜導致的。
她醒來已是天黑,感覺到口渴,想要喝水叫人時,才發現有人替她倒來了。
崔櫻看清后,喝水的動作一呆,本不該出現在她房里的賀蘭霆端著杯子,見她嘴巴不動了,低沉醇厚的嗓音問“這水是孤來之前就燒好的,現在還燙么。”
“你怎么進來的。”崔櫻想說他不該在這的,他怎么這么大膽
可轉念一想,他不就是仗著太子的身份,儲君的尊威才這么肆無忌憚嗎。
“你。”她有些疲累地閉了閉眼,“你來做什么,你不該來的,要是被發現,一切不就白費了。”
她到現在還考量這個,崔櫻曾想過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見,沒想到賀蘭霆說“孤白日就來了。”
他拿過杯子,淺嘗了一口,覺得不燙溫度剛好,又遞回到崔櫻嘴邊要她喝,一邊清清冷冷地道“你阿翁不讓人見你,可你是為了孤才變成這樣的,孤總要看你一眼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