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門口,她頭一回拒絕了落繽的步入,“有些事我要一個人想一想。”說罷,她關上房門,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肩膀一垮,強撐了一大早的虛假面具終于不堪重負地潰散開來。
的這一晚,不僅只有她徹夜醒著,還有一個人同樣不得安眠。
一開始顧行之僅僅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不著覺,到下人詢問他是否要喚人過來伺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一段時日沒找人尋歡了。
他不承認,是因為白日里看見的那一幕才心煩意亂地不能入睡。
于是半夜里,他又命人把雙姝喚了過來,這對姐妹已經跟了他很長一段時日了,他院里的人都知道她二人得寵,是以下面都好吃好喝綾羅綢緞地供著。
一段時間下來,養得氣色宜人。
顧行之看著她們與崔櫻有些肖似的眼睛和三分的韻味,帶有些許報復性地與她們歡好起來,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在今日同樣的晚上,崔櫻是不是也跟她們一樣,在賀蘭霆的身下如此放浪承歡。
他既憎惡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又感到屈辱和不甘,他暫時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事。
因為他同樣卑劣地成了他們的同謀,他不可能為了崔櫻,放下自己手中得到的利益,可他又嫉恨迫使他作出這樣抉擇的表兄。
賀蘭霆太清楚一個男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權利,它比一個女子更重要。
顧行之不甘在于自己竟被崔櫻擺了一道。
如果她沒有私下與賀蘭霆偷情,如果賀蘭霆主動向他提出,把崔櫻讓給他,顧行之會不會同意。
他當然會,甚至會非常痛快地應允。
可就是崔櫻先背著他這么做了,所以他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難受。
他沉浸在歡好中的臉,因憤怒而變地扭曲猙獰。
顧行之叫出崔櫻的名字,下一刻徹底拿雙姝用作是她來發泄。
然而結束之后,心中所剩的不過一片怒火與空虛,顧行之依舊找不到能讓他爽快的滋味。
第二日他并沒有去找崔櫻,顧行之表現得很不在意,仿佛打定主意,要將崔櫻的事冷淡處理。
他不出現崔櫻也樂得清靜,連接幾日沒有顧行之要求她出席什么宴會,崔櫻個人能打發的時間就變多了。
可是,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太久,久違的顧行之居然因為一件事登上崔府的大門。
顧行之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
見到崔櫻,他第一句話就是,“有件還未有太多人知道的事要告訴你。”他賣著關子,同時言辭中透露出對這件事的幸災樂禍。
崔櫻冒著冷風與他在外面相見,手爐抱在懷里,她剛出來不久,渾身看著暖烘烘的,面龐裹著一團嬌嫩的紅,明眸如水,姝色驚人。
“你有話直說,沒必要繞太多彎子。”
她心中已有預感,只有對她來說不好的事,才能讓顧行之這么迫不及待地要在她跟前表現。
顧行之居心不良,瞇著眼審視她,“我表姐離昏了,和離書已于昨日拿到手。你猜同我一起去接她的還有誰”
崔櫻“誰。”
顧行之諷刺道“你的好情郎。”
“知道嗎,他可是一聽我表姐離昏的消息,就聞訊過去了。”
“車上,他還將我表姐摟在懷里安慰了一番,親自為她抹淚哄她別傷心,一路堪稱溫柔體貼。”
顧行之緊盯著崔櫻一變再變的臉色,露出個得意至極的笑,更加殘忍地道“沒人跟你說過嗎,他當初選擇你,不過是因為你身上有表姐年輕時的幾分影子而已。”
這事崔櫻是不曉得的,她單知道賀蘭霆跟樊懿月有舊情,卻不知道自己與樊懿月有相似之處。
她張嘴,頓覺難以發聲。
她不是不相信顧行之的話,因為近來她也有聽說樊懿月與張家的傳聞,所以知道離昏是真的,顧行之說的也是真的。
至于她是不是樊懿月的影子,崔櫻恍然想起最開始在閬苑第一次見到樊懿月的場面,那時賀蘭霆對她的態度的確可以說是呵護備至。
她胸口莫名酸脹,像塞了什么東西,很堵很悶,心跳也快了不少。
她喃喃問“影子”
顧行之“影子。”
因為是影子,所以見不得光,“明白了嗎”顧行之勾起微笑的嘴角,具有惡意的越拉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