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料到自己做的事會被查出來,就算瞞得住顧行之也絕瞞不住賀蘭霆。
那怎么辦呢,罪不至死,不如干脆點上門主動向對方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是她的討巧之處。
但真正這么做,樊懿月還是心有忐忑的,她把所有事都推到其他人身上,只說自己是后來才知情的,真不是背后的推手,一直撇清自己主謀的干系。
她奢望但沒有十成把握,覺得賀蘭霆會不追究怪罪她,可沒想到他還是放過了她。
樊懿月不安定的心,到今日看到崔櫻在賀蘭霆的示意下服軟的姿態,才真正平緩安定下來。
只要崔櫻對賀蘭霆來說不那么重要,那她在賀蘭霆那的罪名就不會太大。
她再表示出很有誠意地認錯,這件事差不多就能糊弄過去了。
“曦神說得對,崔娘子對我還有哪里不滿,只管說,我趁今日都給你賠個不是。要不,我先自罰三杯,崔娘子想好了再提。”
樊懿月一杯又一杯地飲酒,崔櫻記得她身體不是很好,她還故意喝得很快,直到咳得淚花都出來,大概是想引起身旁的賀蘭霆的憐惜,一副慘兮兮嬌憐的模樣。
樊懿月“崔娘子滿意了嗎。”
崔櫻裝作沒有看見她無助地瞥向賀蘭霆,向他求救的眼神。
但樊懿月實在會裝模作戲,不等崔櫻回話,哀嘆一聲,“看來我今日是不得善了,也罷,怪我自作自受。”
她繼續倒酒,那架勢仿佛要對崔櫻以死謝罪,演繹出了幾分被逼迫的味道。
崔櫻要是不喊停,她就能不顧自身孱弱的身體一直喝一直喝,倒襯的崔櫻才是那個惡人。
“夠了。”
在樊懿月連酒壺都拿不住,臉色很難看,好像因為喝多了很難受身形搖搖欲墜倒向賀蘭霆懷里時,沉默旁觀已久的賀蘭霆扶住了她的背。
他問崔櫻,“氣出了么。”
崔櫻空洞的心不斷泛起漣漪,她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又覺得說出來沒什么用,還費心費力。
而之后樊懿月倒在賀蘭霆懷里,這刺眼的一幕讓她禁不住深吸一口涼氣,不僅胸口處傳來一股隱隱的鈍痛,連喉頭也哽著了,咽不過來。
“出了。”
她顰眉忍了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笑得出來,還輕言細語道“這事就算了,樊娘子別為難了,你也別為難了。”
賀蘭霆的目光從她那,挪到了樊懿月身上,“你怎么樣。”
樊懿月像是真的不勝酒力,緊抓著賀蘭霆的袖子。
二人說了幾句話,另一端的崔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嫉妒在心房四處鉆洞,而崔櫻只能拼命壓抑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她試著退讓,讓自己不要在意,反復勸慰,才逐漸覺得好過些。
等那陣激蕩的心緒緩沖過去,手指骨都攥紅了一片,她才問“我可以走了嗎。”
崔櫻一手扶著頭,揉了揉穴位,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大概是風吹的,外面太涼了,我想回家了。”
不止頭疼,她沒喝酒,卻覺得內心在燒灼,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好好的,都在疼。
有人在把她渾身上下的骨頭一點一點捏碎地疼,她示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