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對賀蘭霆說所謂帝王,就是高處不勝寒。
一個君主平生要想的,不是討人開心,而是要讓人費盡心思圍著自己轉討好自身才對。
他是山上無垠雪,是天邊云間月,是捉摸不透,是不可攀之巔。
他的每根骨頭都代表著帝王家的尊嚴,誰敢讓他彎一下脊梁,軟一下姿態,誰就是在侵犯帝王的尊威。
十三歲的少年太子被病榻上的父親捏著手用盡力氣道“天下共主,乃世間最尊貴者。規則是其化身,秩序皆為他而演變,屬于賀蘭家的人間才是人間,若不是,就用你的王權利劍將其湮滅”
腦海中的聲音與門內的話重疊傳到耳邊。
“順爾者昌,逆爾者亡。”
“救我一命,脫離苦海。”
“順者”
“脫離海。”
他果斷地踹開了門,居高臨下,擋住所有的光,半邊身體仿佛陷在陰影中雙目直視因他到來失去從容鎮定的女子,“什么苦海,要讓他人來渡。”
他帶著怒火一步步走到崔櫻跟前,輕佻撫摸她的臉,對一旁呆愣住的顧行之視若無睹,“求孤不行嗎。”
崔櫻從賀蘭霆平淡的話語中感到莫名的不寒而栗。
“是不是孤往日不曾提劍,有的人就自以為劍不好用,孤不過如此。”
賀蘭霆手指描繪她嚇傻了的眉眼,冷峻的臉首度如化開的雪,慍怒中勾唇一笑“誰給你們的膽子。”
“表兄。”
顧行之改口,“殿下,這是何意,臣跟未婚妻不過是在這里吃頓飯而已。”
賀蘭霆理都沒理他,他揮了揮手,就有好幾個人進來快速將想要起身的顧行之牽制住。
顧行之“放開。”
那些人并不松手,顧行之縱然有武力,也抵不過這么多人桎梏,他甚至只能被迫倒在地上,仰頭瞪著分開了他跟崔櫻的威嚴男子。
賀蘭霆卻倏忽摘下腰間鴛鴦樣式的紫玉,捏著崔櫻的臉頰逼她含進嘴里。
崔櫻敢吐,他便用力抵住,直到她不動了,才拍了拍她嬌嫩的臉,“含好了,萬一咬碎孤就讓你百倍奉陪,你還不起。”
崔櫻在一陣心慌害怕中,根本沒認出來嘴里的東西,就是自己送給賀蘭霆的玉。
她還想再嘗試一次,可賀蘭霆板著臉很有威脅性地看了她一眼,崔櫻不得不提心吊膽地作出臣服了的姿態,通過眼神詢問賀蘭霆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瞬間對方的動作告訴了她答案,賀蘭霆將眼角鄙薄輕視的目光對準了被控制住的顧行之,他扳著崔櫻的下巴,當面落下清冷的一吻。
尤似覺得不夠般,一邊宣誓主權,一邊在崔櫻身上落下親吻,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輕薄了她。
而另一邊的顧行之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
他不是第一次見他們做這種事,但跟上回相比,這次更近距離地觀看顯然帶給他的沖擊無可比擬。
“不。”
不管崔櫻如何搖頭拒絕,甚至提出祈求,賀蘭霆都不肯松手,甚至漠然地冷聲嗤道“哭什么,你不就是孤向他買來的,怎么,孤碰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