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同主君一道去的。”
崔櫻習慣性的想要先尋自己的祖父祖母,得知都不在家中,只好把目光投向其樂融融的主廳。
她一進去,剛才的歡聲笑語便斷了,崔玥詫異的看著她,癟了癟嘴,表情轉瞬變得不悅。
繼母馮氏一臉驚訝,“你不是去了顧家別院,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按原先計劃的,崔櫻是去別院做客兩日。
崔崛眼也不抬的在品茶,似乎并不打算過問崔櫻的事。
屋內的氣氛因為她的到來一下失去了原來的歡快熱鬧,崔櫻雖然習慣了這種隱隱將她排斥在外的事情,卻還是倍感受傷,尤其在遭過顧行之的嫌棄后,她越發感到自卑,臉上的端莊漸漸就要掛不住。
她垂下眼皮,對崔崛恭順的道“父親,兒有事要同阿父說。”
崔崛“何事。”
馮氏和崔玥滿是好奇的看著她,在眾目睽睽下,崔櫻卻閉口不談了,她的沉默讓氣氛一僵。
崔崛“不好說”
崔櫻在這時不敢抬頭看自己父親一眼,怕因他這樣的態度而傷心的哭出來。她細聲細氣的道,話音里透著細微的軟弱的祈求,“父親,去書房可好。”
崔玥陰陽怪氣的哼道“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怎地還不讓人聽了。”
崔櫻臉上一熱,還真叫崔玥說中了。
馮氏比女兒老道得多,一下就從崔櫻身上看出門道來,她朝崔玥使了個眼色,“走吧,留你阿姐同你阿父說說私房話,你跟我瞧瞧你阿弟去。”
崔玥不情不愿的經過崔櫻,輕聲拋下一句,“呆頭鵝,走都走了還回來作甚。”說罷便趾高氣揚的跟著馮氏走了。
崔崛將女兒間的針鋒相對看在眼中,偏心的對看著他面露委屈的崔櫻道“你阿妹還小,她只是想與你親近而已。”
崔櫻咽下喉頭那抹苦澀,“是。”
崔崛見崔櫻一如既往乖巧,對父令唯命是從,僵硬的臉色緩和不少,“好了,這里沒有別得人了,你方才要對我說什么。”
崔櫻酸楚的道“父親,我,我不想要顧家四郎做我夫君了,他欺負我,怠慢我,父親替我退了這門親事好不好”
她滿臉渴望,目光期待的望著崔崛,盼著自己的父親能為她做主。
她卻不知道,崔崛因為她的話,下一刻眼神都變了。他匪夷所思的問崔櫻“你方才說什么”
崔櫻感到一陣熟悉的忐忑,崔崛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犯了重大的錯。
崔崛“你今日早早從顧家別院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他是如何欺負你怠慢你的為何會這么做,是不是你先做了令人家不高興的事阿櫻,顧家別院,也是別人家,你既去做客,就要守禮,顧四郎或許不是怠慢你,他興許有事去忙了,你多等一會又如何,你以前可不是這么斤斤計較的性子”
崔櫻不可置信的看著崔崛,有許多話想反駁她的父親,可當她張開嘴時,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崔崛的話里,就已經認定她之所以會被欺負被怠慢,問題肯定出在她身上。
崔崛“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豈是你不想嫁就能不嫁的。親事已定,聘書已收,這時崔家再悔婚,你想讓你父親我成京畿的笑話,同僚的笑話”
崔櫻嘴唇顫抖,面色發白,“不是,父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雙眼睛不悅的逼視她。
崔櫻心里陡然打了個冷噤,忽然明白了,崔崛其實根本就不想她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