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父親又會對祖母心生不滿,崔櫻不愿看見這樣的情況,也就寧愿余氏不要幫她出頭。
可她的阻攔沒有用,余氏很快就做出了處置馮氏的決定。
這回,就連崔玥和崔源都不敢有異議,更不敢輕易來找余氏求情。
馮氏被禁足,還剝奪了掌家的權利,崔櫻的院子里也很快換了一批人,比以前馮氏讓管家挑來的下人更伶俐更聽話,也更分得清誰是他們的主子。
沒了母親做依仗的崔玥也變的異常安分起來。
很罕見的是,沒過幾日,崔玥的婢女珍兒敲開崔櫻院里的門,卑躬屈膝的前來求見,要請她去看看崔玥。
“那日之后,二郎去了書院,細君又出不來,女郎一個人便悶出病了,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心疾。心疾哪有藥醫,定然是女郎近來少了親緣陪伴才生病的,求大娘子去瞧瞧二娘子吧。”
落繽“哪里說的這般嚴重,二娘子四肢可是最康健的,成日哪里都去得,怎么說病就病了。”
珍兒含淚瞪了她一眼,“你還敢說風涼話。”
“我可是說的好話,難道你不期望二娘子無病”落繽對她并不客氣,在她眼中,崔玥的婢女就和她的人一樣喜歡狗仗人勢,令人生厭。
馮氏沒被禁足之前,崔玥仗著生母是府里的細君,并不將原配正妻所出的嫡長女放在眼里,什么都喜歡與女郎爭搶,壓女郎一頭。
現在馮氏沒能給她做靠山了,她便來裝可憐博取同情了。
珍兒“大娘子。”
崔櫻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收拾好了就去看阿玥。”
等人一走,落繽不高興的道“女郎為何答應,說什么二娘子病了,定然是裝病,好騙女郎你過去,想讓你幫細君說情,早日放她出來。”
崔櫻當然也猜到了崔玥讓婢女請她過去的目的,可她沒有心硬到刀槍不入的地步。看在姐妹情分的面子上,她還是決定去探望崔玥。
就在半路上,崔櫻撞見了正在園子里的崔晟和崔崛。
她正想叫人,耳邊卻聽見園中來自祖父對父親的呵斥,頓時大吃一驚。
“不知收斂的東西,太子命你三日之內,歸還贓物,獻于國庫充公,你為何還不做處理,是想留著那些東西要你性命”
“父親錯怪,那些東西我亦想還回去,可誰知今日一早傳來消息,那些東西竟都消失不見了。”
“怎么回事”
崔崛神情凝重,“怕是有人想害我。”
“歸還不了贓物,你在太子那里的下場,只有大難臨頭”
“貪污重罪者,處以絞刑”
父子二人交談的話過于觸目驚心,崔櫻靠在墻后緊張的喘息,這才知道還有這等事。
可是誰偷盜了那些臟污,要是期限之內還不回去,太子會對父親如何
賀蘭霆近來也不得閑。
他甚是很少想起崔櫻,儲君之位責任重大,他要處理的事太多了,即便底下有能人大臣分擔,該他做的事一件也不少。
只有當下面的人向他提起崔崛貪污的事時,賀蘭霆腦海中才會若隱若現出崔櫻的臉。
更巧的是,他在百忙中收到了一封來自崔府的信。
信里夾了一片鮮紅的牡丹花瓣,紙張熏染了一股女子香,瞬間足以勾起賀蘭霆內心深處對那些發生過的,不為人知的事情的曖昧回憶。
他打開信紙一閱,片刻之后,魏科瞧見賀蘭霆露出玩味的神色。
保守古板如崔櫻,也學會賣弄風情,勾引人了。
她言她得了一株牡丹花,花容正嬌艷,春光也正好,只是唯獨少了會賞花懂花憐惜花的文人騷客。
正所謂寂寞空庭春欲晚,殿下不打算來看看嗎
賀蘭霆渾身一熱,他眼神冷漠而幽暗的盯著最后一句話,慢慢地雙手合攏,將信紙當做是寫信人嬌軟玲瓏的軀體,用力地揉的不成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