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繽被侍人請走,房門在她身后關上,崔櫻一步步走進去,果然看到了屋內的賀蘭霆,他站在一扇木窗跟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又似是在欣賞外面宛如珠簾的雨幕。
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過來。”
崔櫻挪步過去,先是看到了窗外灰蒙蒙地煙雨氣息特別重的天色,再是屋檐下的花草被雨水捶打的東倒西晃著。
下一刻,她被攬到賀蘭霆的懷里,如鴛鴦交頸,擁抱在一起。
后背與賀蘭霆的胸膛貼的密不透風,而他在她臉上、耳朵、鬢邊落下的細碎親吻,讓她感到心跳加速。
她保持住最后一絲理智,想著是不是有挽回的可能,一步錯,步步錯,今日真的順了賀蘭霆的意,如了他的愿做他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若是懸崖勒馬,或許還能保留一點體面
她擋住對方碰觸裙帶的手,“殿下,這是在犯錯。”崔櫻試圖最后一次提醒他,就算她不后悔,難道賀蘭霆真的就無所顧忌了嗎。
萬一日后出了什么事,于他名聲也是有辱的。
然而男人將她往窗前帶了帶,就像是要推她出去般,胸膛抵著她逼她仔細看向清遠處。
遠處就是長長地青色石階,一直延伸到一座亭子中,雨下的太大,眼前的雨幕使得人影都有些模糊不清。
但崔櫻還是透過衣著相貌,隱隱認出了賀蘭霆要她看的是誰。
風雨中舉止親密的男女里,有一個是她的未婚夫婿,另一個被他摟在懷里一上一下的倩影,像是她在席位上一瞥而過的尊貴公主。
他們好大的膽子,好放浪的舉止,竟然以為無人發現就肆意偷情。
崔櫻頓時有種哽咽在喉的難受跟惡心。
賀蘭霆“難道你不想讓他也嘗嘗被人負心的滋味”
他的聲音像是下了藥般竄入她的耳中,縈繞了一遍又一遍,崔櫻受到蠱惑,漸漸松開手,不再執意抵抗。
男人勝利似的輕呵一聲,嘴上出現得意玩味的微笑。
崔櫻被抵在窗戶上,她的腰已經盡可能的挺起,頭不知不覺探出了窗外,雨水拍打在她臉上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覺得天色好暗好灰,這雨也好似源源不斷,像她的三千愁緒傾盆落下,成全了她今后的一意孤行。
春雷響過,春朝晴明。
春雷有,卻始終不見她心里的晴明。
不知什么時候她與賀蘭霆又轉移到了榻上,地上一地的凌亂衣裳,仿佛被人走一步丟一件,順著窗戶的痕跡一直延續到屋內深處的床笫間。
踢落的鞋履雜亂無章的被壓在衣服下,潔白地羅襪東一只西一只的從榻下,旁邊倒下的椅子旁露出來,彰顯著從窗戶轉移過來時的痕跡,忙亂不休中,動靜如江河滔滔,潮水洶涌。
那把椅子是被人所踹倒的,崔櫻曾被抱著坐在一張桌上褪下了一件要掉不掉,半斜在身上的小衣。桌面不知是被茶杯,還是被本就濕掉的衣物弄出來的水漬,或許兩者都有,亦或許還摻雜著些別的,沿著桌角一滴一滴的垂落到羅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