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驟然收回視線,擰眉透著不悅之色,“怎么回事。”
崔櫻剛進來,就聽見賀蘭霆在發怒,侍衛跪了一地,氣氛凝固,她站在門檻處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是第一次看見對方發這么大脾氣。
賀蘭霆忽然沉聲吩咐,“阿行,帶御醫過來,隨孤去接人。”
顧行之立在崔櫻身旁,聞言一愣,“出什么事了。”
賀蘭霆冷漠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阿姐跌下馬受驚了,人在路上,離館驛三里遠。”
崔櫻吃驚,怎會這么巧。
她還未反應過來,賀蘭霆渾身透著威懾悍然的氣息,從她身旁大步路過。
顧行之對著崔櫻叮囑,“阿櫻,你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就會回來。”
崔櫻望著他們接二連三離去的背影,目光默默挪到已經上馬的賀蘭霆身上,他知道樊懿月跌下馬后面沉如水,現在迫不及待地就要動身去接她。
他心里會不會開始后悔,今早樊懿月要乘他的馬時,沒有答應她
崔珣進來看見她,一面學她張望太子一行人匆匆騎馬離去的畫面,一面遲疑地問“出什么事了,他們怎么又回去了。”
崔櫻把剛才的事跟他解釋了一遍,就聽崔珣也道“這么巧”
崔櫻環顧左右,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阿兄,慎言。”
兄妹二人來到窗戶邊,崔珣笑看著崔櫻,安撫道“好了好了,不會有人聽見的,我不過是意外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按理說,太子的侍衛出身軍營,周圍都是騎兵,怎么連一個女子都載不住,傳出去,未免也太丟顏面了些。”
騎兵才是精兵,能在馬上作戰的人也都是擅長馭馬的好手,既然能作戰,就更不用說載人騎行了。
所以一聽說樊懿月從馬上跌落,崔珣跟崔櫻才會這么驚訝。
這種危險是萬分之一可能出現的事,除非,是她自己松開了手
崔櫻跟兄長面面相覷,都想到了這種可能,只不過他們沒有說出來,畢竟無端猜測非議別人已經不妥,這種想法太陰損了。
崔珣“阿櫻,你餓不餓,我們不等他們了,先吃些東西,再讓館驛的下人燒些水來沐浴,不然待會等人多了起來,就忙不過來了。”
崔櫻“沐浴”
崔珣露出了然的笑“是啊,我看出了這事,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今晚大概要在館驛留宿了。”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林戚風等人也到了,他瞥見他們,與同行的人說了一聲就走了過來。
他坐下說“你們房間可有安置好了”
或許是念及他也在赤侯山為尋找崔櫻出過一份力,崔珣對他的態度不像以前那么壞了,他冷哼一聲,“林大人有心,我們到得比你們早,你還是多為自己著想吧。”
林戚風淡淡一笑,他看向崔櫻,“道心兄我知道,是即使在山野也能睡著的人,倒是大娘子,今夜在館驛可以好好歇息。太子有令,著急的可以自行返程,不急的明日再一同出發。”
竟是被崔珣說中了,崔櫻見兄長沒有趕林戚風走的意思,邀請道“林大人,一起用飯吧。”
崔珣無意地問“對了,那位夫人怎會從馬上跌下來。”
林戚風意味深長地說“馬受驚了,說是,那位夫人的發釵松落,扎到了馬背上。之后就。”
他的話讓人頃刻間心領神會,但不管是不是意外,都已經發生了。
崔珣適可而止地不再問了,但不妨礙趁著太子不在,大堂內準備用食的其他王孫貴女對路上發生的事相互議論。
崔櫻聽見隔壁桌的道“太子和那位,說是少時恩情,我看怕是不止那么簡單吧。“
“那可是救命之恩,差點就一命抵一命,太子實屬重情重義之人,那般緊張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