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奢求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她只期望到時所有的罪孽過錯由她一人承擔就行,不管是誰發現的,她都要讓人知道,不是她刻意引誘的太子,她也是被強迫的受害者而已。
至于強迫她的人是誰,或是誰將她送到太子床上的,就任由外面那些人去想吧。
卑鄙女子,她膽大包天,已經開始連賀蘭霆都算計在內了。
崔櫻剛入浴桶,就聽外面有人敲門。
崔珣“阿櫻,你在嗎”
落繽出去開門,只探頭望著宛如門神,左右兩邊站著的顧行之和崔珣,她驚訝道“女郎在沐浴,大郎和顧府君什么事”
顧行之跟崔珣從太子那出來,沒見到崔櫻的人,便一起過來確認她回來沒有,那時顧行之的疑慮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他的利眼透過縫隙,似乎想要找到里面人的身影,接著就聽見了一串水聲,落繽擋了擋,立時顯得顧行之剛才的舉動有些輕浮。
顧行之不以為意,“崔櫻今晚做什么去了。”他盯著落繽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為何我過來時,發現你們都不在房里。”
落繽看他的眼神略有不滿,“府君難道不知女郎騎了一路馬,身上受了傷,不想讓人覺得她嬌氣才一直沒說。到了晚上,她越發覺得不舒服,不想驚動旁人,就讓奴婢陪她去找御醫。結果御醫不在房里,說是去給哪位夫人看病了,只有等在那許久才見到他。”
女眷住處是分散的,館驛很大,落繽沒說具體是哪位夫人,不住在一起碰不到御醫也是正常的事。
不過,比起崔櫻的行蹤,一旁的崔珣更關心她的傷勢,“阿櫻現在如何了。”
落繽對他態度比顧行之要好太多,“回大郎話,說是在馬上閃著腰了,經過御醫診治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明日乘不了馬匹了,要租用館驛的馬車回去。”
聽說崔櫻沒有大礙,崔珣勉強放心下來,“我知道了,此事我會安排,你回去,好生照顧她吧。”
他讓落繽合上房門,然后面對顧行之道“你都聽到了,還懷疑她嗎要不要再去找御醫還是你那表姐對峙”
聽著崔珣冰冷的質問,顧行之自覺理虧地道“不用。”
他看了門框一眼,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誤會,他好像的確有些忽略崔櫻的感受,對她不太關心,竟然連她身體不舒服也不知道。
“我會去找表姐說清楚,她看錯人了。”
顧行之一走,身后,崔珣目送他的眼神變得復雜深邃起來,他想知道那位樊娘子到底為什么要將他妹妹跟太子拉扯上關系。
總不能是毫無緣由地就往阿櫻身上潑臟水。
門口沒有了其他人,崔櫻也沐浴干凈,躺回床上,她想她大概猜到了,是誰給顧行之通風報信說她在賀蘭霆那的。
除了當時樊懿月來過,就沒有其他人了,只是她運氣不好,竟然撞到了她阿兄跟顧行之在一起。
翌日天色細微之際,館驛出現一陣車水馬龍的聲響。
崔櫻起得早,她看起來水色極好,養了好些天面頰豐腴起來,白嫩紅潤,腰身纖細,眉眼盈盈楚楚可憐,氣質上卻比同齡的女子多了股成熟嫵媚的味道。
她被攙扶到馬車旁,在人群中看到了鶴立雞群面目威嚴的賀蘭霆,他們隔著就近的距離目光默默交匯,只有他們彼此才能默默領會其中妙不可言的深意與見不得光的曖昧。
“崔娘子,館驛的馬車所剩不多了,我能不能和你同乘一輛回去。”
陳瑤光帶著婢女過來問。
崔櫻收回視線,十分自然地回應,“可以的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