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不再眷念她的身子,兩人不再需要維系這段不體面的關系,那么他的人在她身邊也會走得干干凈凈,就像回到原初那樣。
“女郎今日的妝面,是素雅還是濃艷一些”
落繽的話打斷崔櫻的回憶,銅鏡前,妝臺上擺滿了朱墨幫忙擺放出來的珠寶首飾。
崔櫻一眼掃過,細指點了幾樣,道“雅一些罷,今日只用珍珠花鈿的樣式,待會還要抱琴,這些金釵步搖就不戴了。”
太子府邸,屋檐外是滾燙的日光,開著門窗還能感受到長風席卷而入的熱浪。
已經融化了一角的冰盆被挪出去換了一盆新的進來,侍女跪在燃燒著的香篆鐘旁計算已經到了什么時辰了,并在一刻過后上報給桌案后的賀蘭霆。
“殿下,日中了。”
侯在一旁的魏科緊跟著掃了眼不遠處角落里的銅壺滴漏,正午日頭是最盛烈的,不僅令人心緒浮亂,還容易神思昏沉。
賀蘭霆坐著紋絲不動,手里的公文并未放下,那一刻魏科都要誤以為,他今日不會出去了。
魏科望向屋外,醞釀片刻,遲疑地提醒,“殿下,是不是該動身了。”
再晚些,還來得及嗎下面來報,崔貴女隅中之前就已經出發,現在過去一個半的時辰,按路程算,她應該早就到了。
讓她等這么久,殿下真的不用擔心貴女會惱羞生怒嗎。
魏科頻頻在晴朗的天色中與伏安辦公的高大人影身上,來回相望。
終于,桌案后的人仿佛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有所動作。
賀蘭霆抬頭頷首,吩咐道“準備車馬。”
一個半的時辰,會讓崔櫻等很久嗎,她氣惱了嗎,他那天夜里,可是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他有埋怨過怪罪過什么嗎。
賀蘭霆凝神靜氣地想著,仿佛已經預見了那張秀美嬌艷的臉上,會露出何等宛如艷光、秀色可餐的模樣。
這種漫不經心一直持續到他們秘密來了繡莊這里,還是那個別有洞天的地方。
魏科照常守在外面,賀蘭霆獨自進去。
清冷毫無人煙的庭院出現在賀蘭霆的眼前,目光冷冷一掃,就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他以外人的身影。
魏科眼見著太子不到半刻就從里面出來,剛開始還有所詫異,下一瞬間,對方滿臉寒霜的問話就是連他也聽呆住了。
賀蘭霆“崔櫻呢她沒來繡莊。”
魏科大驚,“怎會,屬下的人明明得了消息,親眼看著貴女從崔府出去。”
“那你的人該換了。”
魏科馬上找來繡莊的下屬詢問,就連菱娘子也被帶過來了。
確認了崔櫻根本沒來過后,甚至繡莊的人也不收到過她要過來的消息,片刻,賀蘭霆轉念思索,很快就有了個大概清晰的念頭。
他仿佛回味過來什么,冷冷譏笑“不過又是她的新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