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想到達醫院后的一切,沒什么問題,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醫生的反應和表情都沒什么問題,而且醫生看起來也不像是偏執變態的人。
最重要的是醫生的眼里,沒有像江肆年他們看他的那種眼神。
可是為什么總有一股違和感
阮清因為脫衣服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疼痛感讓他的動作一頓。
他下意識輕輕摸了摸脖子,濕潤的觸感傳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白皙到晶瑩剔透的指尖染上紅色的血跡,宛如枝頭盛開的正艷麗的雪梅。
阮清終于知道哪里有問題了。
如果真的是熱心善良的醫生,那為什么不先幫他包扎一下脖子呢
就仿佛根本沒有認出阮清,只是上廁所好奇的想看看旁邊人的一般。
阮清腦子里瘋狂想著解決辦法,然而都無法找到最優解。
死不承認可行度基本沒有,畢竟他脖子上的傷太顯眼了,還就是在紀言眼皮子底下受的傷。
而紀言的位置更靠近廁所的門邊,就算他想沖出去,也必須先越過他。
他并不認為自己這破身體的速度能比紀言更快,畢竟他連普通人都不如。
一時間阮清有些呆滯的站在原地,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紀言用余光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頭發看起來十分柔順,臉被口罩擋住了看不見,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好看的陰影,顯得十分靜謐,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乖巧,美的雌雄莫辨。
像,實在是太像了。
也許不是像,而就是。
這完全就是昨晚那個大膽到將他按倒在床上的少女。
嗯
也許是少男
紀言的視線下移,再次停在了少年的手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少年的動作,眼底帶著一絲探究和不易察覺的期待。
就仿佛不看到什么東西就不死心一樣。
阮清“”要命。
明明只是個簡單的上廁所,卻仿佛是在踩刀尖一般。
阮清甚至有一絲后悔離開包廂了。
不對,最大的后悔就是昨晚出門要是昨晚不出門就不會招惹出這么多是與非了。
大概是阮清太久沒有動作,紀言好整以暇的開口,“怎么不繼續了”
阮清“”
紀言明顯已經認出他來了,但只要他死不承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紀言說不定顧忌著不會對他怎樣。
阮清深呼吸一口氣,停下了動作看向紀言,小聲的開口,“這位先生,這樣盯著陌生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少年的聲音干凈清脆,似乎還沒有經歷過變聲期一般,十分悅耳動聽,聽起來確實是屬于少年的聲音。
與昨晚那個少女的聲音完全不同。
“陌生人”紀言似笑非笑的重復了這三個字,眼底帶著戲謔,“躺一張床上的陌生人”
“看過身體的陌生人”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有個雙胞胎妹妹或者是遠方表妹”
阮清頭皮發麻,不去看眼前的人,他努力故作鎮定的小聲開口,“這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阮清說完便想越過紀言離開男廁所,身影帶著幾分急切。
然而紀言卻沒有如少年的意,拽住少年的手腕狠狠用力,順著力道一個轉身,將人按在了男廁所入口處旁邊的墻上,充滿了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