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開頭，就能猜到結尾了好嗎！什么通過良好溝通，達成共識！什么通過調節，互相理解！這些東西有什么看頭？會火嗎？不火你吃什么？”
“你寫這些，根本沒幾個人回去看。”
“你要想一想！看客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哎！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倔，不愿意轉行，又想要堅持真實，可你總歸是要吃飯啊！實在不行，要不你去看看情感頻道？那里的內容真真假假，你就自己根據邊上人的一些經歷，進行簡單的改編，然后再結尾加入一些心靈雞湯，也是有不少人看的。”
“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現在這個社會，自媒體也不好混！”
“得了吧！什么叫做做人要講良心！我們的職責是告訴群眾真實！良性我沒有嗎？我沒有告訴群眾真實嗎？我除了讓人做一下標題黨！有叫你在文中斷章取義，移花接木嗎？”
“別的不說。當初那混蛋，教唆你把患者自己作死，多花了不少筆錢，最后去找醫生麻煩的事情，寫成醫生要收紅包，但家人沒給到位，導致蓄意報復，患者損失重大的虛假新聞。我也不是沒讓你去寫嗎！并且在群里嚴重強大，允許根據現有信息，合理懷疑，不許移花接木、斷章取義，或者虛假懷疑！”
“現在自媒體，有幾個能夠做到我這個份上了，你還覺得不夠啊！”
“又是這件事情，是！是！是！當初那篇報道，我確實是心急了，沒有深入調查，只是簡單采訪就發出去，是我不對！”
“但人家有大的損失嗎？有危及到生命嗎？有十分嚴重的名譽損失嗎？并且事后，該賠的，該做的，我都做了，我還能怎么樣！”
“再說了，當初十幾家報道里，我的那篇還是最接近事實的吧！當初也只有我一個人去道歉吧！人家也原諒我了吧！你還在這里揪著不放？是非要我去死，去跳樓，不成！”
“算了！你這人我也是說不通，隨你怎么樣吧！”
“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將你寫的東西放上去看看，有多少點擊！”
青年又是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低聲喃喃道：“真的只能選擇放棄嗎？”
青年說完，抬起頭，隨手刷新了一下文章，猛地看到了自己文章的第一個評價，他上頓時露出一絲絲的欣喜，可當他看望內容的時候，面色卻是不由發白。
青年咬緊牙關，又一次回憶起當初幾個好友玩笑似的宣誓詞：
“我宣誓：我將無所畏懼，法規伴隨我前行；我將腳踏實地，道德撐起我脊梁；這是神圣的職業，擁有光榮的使命。我將牢記，真實，是新聞的生命；時效，是新聞的血液；新鮮，是新聞的容顏……”
“我宣誓：我愿記錄時代，與偉大同行！”
“真的……不行嗎？”
青年說完，看著那唯一的回復，又是不死心的刷新了兩次頁面，最后再次低下了頭。
水泥地板上出現了幾個水印，絲絲縷縷，肉眼難見的黑色氣息，從青年身上升騰，順著屏幕，流入網絡之中，進入一片由無數字符組成的海洋之中。
“哦！墮落？不對！是絕望嗎！”
完美的不似凡人的聲音在字符海洋之中響起，緊接著一只完美無瑕的手臂從中伸出。
五指微微收攏，握住那一絲絲的黑氣，原本潔白無瑕的掌心，隨之浮現出一張唇形完美的櫻桃小嘴，貝齒輕啟，將黑氣吞噬。
“嗯！果然，還是這種墮落的味道，最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