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叫人失望”沒有受邀私自闖入的少年這么說道。
亂步沒能找到福澤,原本以為他應該會在這里的。
他視線打量了一番這里的環境,原來這里就是大叔這次委托工作的地方。少年從進門的第一眼就注意到地上正在哭鼻子的小孩,不難看出對方的身份。
“唷,小不點”少年湊上去跟他打招呼。
少年的聲音如朝陽般活力十足。
“你看上去哭得很難過,因為被重要的人兇了嗎。啊啊,聽起來似乎很值得同情,但這并不關我事,我是來找大叔的。但現在難辦了,大叔現在這會兒估計在忙著殺人,我要回去嗎真是麻煩。”
抬頭看過去,少年留有一頭黑發,棕色的貝雷帽,肩上披著斗篷。他有著一張年輕的娃娃臉,長睫毛,吊梢眼,讓人印象深刻的樣貌。
他說話像連珠炮,接二連三的蹦出讓人摸不頭腦的話語。但面對少年的卻是一個靈智未開、懵懵懂懂的小孩。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一會兒,用來打發時間。”
少年亂步愉快地下了決定,仿佛并不認為他跑去拉一個三四歲的小孩一起玩有什么不對的。
為了能夠與小孩平視,亂步盤腿坐下。這個像稚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少年,面帶笑容,即便面前的小孩大概也聽不懂什么,少年還是自由著說著想說的話。
偶爾小孩會歪頭,仿佛在認真聆聽著少年的話。
就這樣子奇怪的一大一小,自問自答。
“大叔他非常厲害,有著匡扶正義的俠義之心,所以也可以說是一個善良的人。哎什么嘛小不點你那是什么表情,你那是不認同大叔很厲害嗎你在想什么”
小孩只是歪頭,張嘴。
少年跳腳了起來,他大聲反駁道“不可能啦不可能啦,大叔才是最厲害的”
小孩張嘴重復著字眼道“aa、”
“a、”
“那個黑心醫生是絕對打不過大叔的”
少年亂步堅信眼前口齒不清的小孩在跟他爭論,他也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
“所以說你跟三四歲的小孩吵架,然后被對方咬了一口,最后氣得把他抱回來了”福澤諭吉看了看那個剛剛哭睡過去的小孩,又看了看一臉理直氣壯的亂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反正那個醫生也對處理這個孩子感到棘手,養育著一個疑似智力有問題的孩子,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幫助,所以即便剛開始發現人不見了會感到著急,但后來找不到了或許反而卸下了什么重擔,覺得松了一口氣之類的想法。”福澤諭吉重復陳述著亂步的理由。
這些都是亂步對他這次委托人那個黑心醫生發現自己的傻兒子不見之后一系列反應的推理。
亂步的推理從來就沒有出現差錯。但是
福澤沉下聲,平靜地責備他道“這并不是你將這個孩子從他的父親身邊帶走的理由,亂步。”
“明天你就去把孩子還給森醫生。”
亂步沉默了片刻,然后悶悶地說了一句“好吧”。
“亂步,你到底為什么把這孩子帶回來”福澤認真地問道。如果說幾年前的亂步會單純因為喜惡干出這種沒有厘頭的事情,但已經學會了獨屬自己的一套對付這個社會的準則的亂步,開始衍生出尖銳的刺來保護自己。
這個時候的亂步對人情世故是通透的。他心門清楚,不屑與之為伍。他開始學會看透卻不說透,只要與福澤大叔不相關的事情,他都懶得理會。
很少會將亂步主動去攬事。
亂步盯著那個小不點那張皺巴巴、還沒有長開的臉,間隔了數秒之后,亂步嘟囔道“太丑了,哭鼻子還會吐泡泡。”
“我回來之后,把診療所附近的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都沒找到,我開始感到焦急。”森鷗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用余光洞察著少年臉上的表情變化。
“所以你想說的是,我遺失的原因是有人趁著你出去清繳敵人,把我帶走了”少年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用相對平和的語氣問道。
“不是。”森鷗外干脆利索的否認了,“第二天就找到了。后來是我親自把你送給孤兒院的院長手上的。”
不存在什么意外、巧合。
只是因為他的存在會給當時的森鷗外執行三刻構想的計劃帶來很多的麻煩。
自從那次之后,森鷗外對于這個孩子更是有求必應,只要是他能夠辦到的。
這個孩子很黏他。哪怕比正常小孩更愚笨一些,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破碎不清,倒是學會了叫爸爸,他也只學會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