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往下躺了躺,用臉頰磨蹭了下溫暖的褥子。
“孤說你膽子大,你還真是膽大能包天。”
見他露出了笑,福兒便也與他笑。
“殿下好沒良心,奴婢這么干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殿下,你竟說我膽大能包天”她做得一副委屈相,嚶嚶嗚嗚哭了起來。
這些話太大逆不道了,但迎春知道這是娘娘心里一直憋著的郁氣。
既然娘娘說了,那她們當奴婢的能說什么,好生侍候娘娘便是。
另一邊,見福兒把段專打發走了,衛傅也徹底放棄了出面主持大局的想法。
其實以前衛傅看過許多史書,史上能順利登基的太子是少數,大多數都是被猜忌被厭惡,直到被廢,被圈禁,或寂寥孤苦一生,或直接被鴆殺。
他總想著,自己是父皇的兒子,父皇頂多是不喜歡他,更喜歡皇弟們一些,直到今日聽到那些話,他才知道父皇對自己猜忌至此。
福兒也不好問,到底是如何猜忌,才會讓他發出這種感嘆。
“行了行了,不準裝哭。”
衛傅將她拉到懷里,抱著。
過了一會兒,方有些嘆息道“孤一直知道父皇猜忌孤,但不知他竟猜忌至此。”
段專的稟報,讓元豐帝大發雷霆。
他發了一通不知是針對誰的火,終于下命即刻啟程。
難免有人怨聲載道,可這是陛下命令,也無人敢不聽。
“殿下你也不要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
衛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道“你說得對,身正不怕影子斜,孤做好自己的太子便是。”
以前怎樣,以后也怎樣,只是不再去寄望能得到父皇的寵愛和信任,因為這本就是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外面黑咕隆咚的,時不時還能聽見也不知是什么動物的嚎叫,這些常年待在深宮后院的娘娘們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仿佛之前面對暴雨雷鳴的恐懼,一下子又回來了,而這一次都知道不會那么快結束,因為等到天亮至少還要挨好幾個時辰。
抱怨聲連連,時不時就能聽見侍衛的馬蹄聲一陣而過,估計是去前頭稟報后面的狀況。
車隊匆匆出發,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往前行去,即是如此,在天色暗下來之前,還是沒到達驛站。
摸黑趕路實在太危險了,車隊里自然也有準備供以照亮的氣死風燈。但這些燈只為應急之用,也照不了太大的范圍。
這么多人,這么長的車隊,不管哪處出了問題,都擔不起責任,只能放慢速度,慢慢走。
抱怨聲太多,而且也確實不安全。
段專只能頂著元豐帝的訓斥,吩咐人就地扎營。
有火被升了起來,外面終于亮了許多。
福兒卻興致勃勃的,還有興致問太子害不害怕
可把衛傅給氣的,自己在她心里就這么膽小真記有什么個野獸來了,估計也是他護在她前頭。
走了一會兒,就走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尖叫聲。
福兒被嚇得一個激靈,之后竟不是怕,而是巴著車窗往外看。
有暴喝聲,有驚慌聲,亂成了一片,引起眾人恐慌,紛紛問到底怎么了。
福兒也搞不懂他們搞得那么沉重做什么不就是露宿一晚這么多人,還能出什么事不成
因為外面還沒安置好,車里的人只能等選定停車位置后,才能下車。
一堆又一堆火被點燃,有人在扎帳篷,有的在安置馬車和馬匹。
“你就算去也別拿劍,你傻啊外面現在發生混亂,還不知怎么回事,你提著劍就出去了。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去護衛陛下皇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想干什么。”
福兒斥道。